林卿阮闷闷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她笑出了眼泪。她想到上初中寄宿那回,那是他爸头一回去学校看她,两块饼捂在袄夹层,顶着寒风等着她来。那块用体温保持热度的饼,是她对父爱的最初定义。
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父亲欠下滔天赌债,从此消失。也许是跑了,也许是死了,谁也不知道。
所以爱到底是什么呢?
临行前最后看她一眼,上演一场眷恋情深的戏码,二十年却不闻不问,是爱吗?
黑暗里,林卿阮默默擦掉眼泪。
一个两个饺子被她咽下,她很久没吃过这么饱了,墨禹澄坐在旁边看着她吃,一边嫌弃地给她擦桌子,一边盘算着得给黄荣敲打敲打,大明星是来养尊处优的,怎么还吃上苦头了。
林卿阮今天安静的不像话,小口吃饭的样子还有点说不上来的乖。
墨禹澄伸手揉她的头发,带刺的棱角统统褪下,她身上也有点难说的可爱。
不枉费他找靳砚琛借了一架私人飞机临时赶过来,又驱车来这道路崎岖的小山镇。
一整天的奔波,墨禹澄也是累极,坐在她那张窄窄的单人床,眼皮一搭就要睡下。
林卿阮撑着下巴跪坐在他身前,戳戳他睫毛,看他有没有睡熟。
过了一会儿,看他没反应,忽然很轻地问,“墨禹澄,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
没想要的答案,墨禹澄却蓦然睁开眼给了她答案。
他伸手握住她指尖,懒怠睁开的眼睛有着惺忪的睡衣,笑意和爱意挣扎混作一团,他天生是浪子情态,今时今景,眼里温情更盛。
一成不变的生活因为他突然造访而完全失控。
林卿阮察觉自己冷静的判断力也失控。
她只好在脑海里把他这句话反复咀嚼多次,抽出的指尖描摹他眉心往下至眼下,她多想知道这一双含情眼下长着一颗怎样的心。
林卿阮低笑一声,目光撞进他眼里,她语气浑然没有悲戚,只是感慨。
“可是你爱好多人。”
墨禹澄不置可否,他勾着她舞蹈服腰上的系带,缠到她耳边低语,“最近学跳舞呢?”
林卿阮嗯了一声,抬手落下也有几分身段,她忽然捧住他的脸,“跳支舞给你看好不好?”
人生这出好戏,她想,至少有一支舞,她是为这个男人而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