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侍卫就匆匆走了出来,向诺舞行了个礼,说道:“陛下请郡主进殿。” 在八卦宫女仰慕不已的目光中,诺舞潇洒地挥了挥手,走了进去。 诺舞哪里会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撩动了一个深宫的侍卫的一潭春水。 诺舞踏进寝殿的时候,竟闻不到一丝药味,皇帝身份尊贵,病重之时,肯定有不少太医侍奉左右,可当诺舞推开寝殿的大门时,只看到一个女子端坐在明黄的龙床旁,偌大的寝殿内,没有一个太医。 诺舞迎着元佩的目光,慢慢地走到了龙床旁。 “本宫?”诺舞嗤笑道:“你到底还是爬上了陛下的床。”诺舞这才想起,在她临走前,元佩主动请求为皇帝守夜,大概就是瞄准了这个时机,趁机得到皇帝的宠幸,但诺舞却不明白,皇帝明知元佩是皇后派来的眼线,为何还会宠幸她? “礼数?陛下都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情计较这些?”诺舞薄怒道,一回宫,所有的一切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熟悉的人,一个个都变得尖锐刻薄起来,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回宫……唯有皇帝的恩情,是这宫里最后的一片净土。 诺舞这才细细地打量着躺在床上的皇帝,不过半年不见,他苍老了许多,往日的神采不复存在,连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元佩瞪了诺舞一眼,向皇帝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到现在,她做起这些事来,已经是轻车熟路,那么熟悉的感觉迎上心头,却格外地酸楚。 “陛下……”诺舞半跪在皇帝身侧,“若知道陛下会遭遇不测,奴婢绝不会离宫。” “请陛下让我为你把脉。”迎着皇帝探究的眼神,诺舞低声说道:“我在宫外,习得了一些医术,不知太医们对陛下的病情有什么看法?” 在诺舞为皇帝把脉的时候,皇帝淡漠地说道:“你不该回来的,朕的病,宫里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朕吃了一个多月的药,病情更加严重,朕便让那群庸医统统滚出了皇宫。” “陛下说的没错,的确是毒。”诺舞脸色苍白,手指轻微地颤抖着,如果她没猜错,皇帝所中的毒,和她身上的毒,如出一辙。只是皇帝身上的毒性更深,才会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衰竭至此。 皇帝颔首道:“那几个庸医认为朕气血两亏,才会屡屡昏厥。” 皇帝冷哼一声,“朕没想到,那女人的心如此歹毒!好在朕没有再用太医送来的汤药,不然,早在两个月前,朕就……”皇帝猛咳了起来,入秋之后,他身子更加虚弱,前些天感染了风寒,一直没有用药,到现在都尚未好转。 事已至此,诺舞也不得不得大胆地推测。她和皇帝所中的毒大相径庭,唯一不同的,她身上的毒,发作起来要缓慢的许多,皇帝突然中毒,肯定关系到一件大事,不然下毒之人不会急着取皇帝的性命。 诺舞的心中乱成一团,她最不愿意去想的事,偏偏要去面对。 诺舞百思不得其解,太子迟早都会继承皇位,皇后何苦铤而走险,下手加害皇帝?她犹疑了片刻后,方才问道:“陛下,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突然回宫的诺舞,他能相信么? 不管太子将会如何治理天下,不管羁王到底会不会带兵攻打京城,诺舞情愿自己像个寻常百姓那样,过着普通的生活,远离皇族之间的是非。 诺舞刚想过去,却看见皇帝指了指作案上的墨宝,诺舞会意地拿上纸笔,走到床边。 从窗外往里看,只能看到衣衫不整的诺舞依偎在皇帝身边,侧着身子的她几乎挡住了皇帝,没有人能看见,皇帝紧紧地握着狼毫在诺舞素白的袭衣上奋笔疾书。 诺舞咬着下唇,哽咽道:“请陛下务必保重身子。”,挽回他最后的尊严。 诺舞忍不住说道:“陛下一定要稳住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地过好每一天,这样,体内的毒才不会那么快就发作。” 诺舞刚走出寝殿,就看见元佩神色不善地守在殿门外。 元佩冷冷地看着诺舞,刚才她看的分明,皇帝将诺舞拉到了床上,别人看到那一幕,或许会猜测诺舞与皇帝之间有苟且之事,但她一直侍奉在皇帝身边,对皇帝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已经病入膏肓的皇帝,还有什么能耐去临幸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