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长公主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走来,长发高高盘起,髻边插着一支紫玉并蒂莲花发簪,略施粉黛,身着银白的宽袖长袍,滚边饰以鹅黄绣花,衬托地她娇肤胜雪,明艳动人。 长公主莞尔一笑,那娇而不艳的笑容好似天人下凡,连沐景都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叹,大齐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诺舞局促地笑了笑,起身施了个礼,“见过长公主。” 云慕辰见她们好像早就认识,问道:“璎公主和诺舞……” 云慕辰有些惊异地看向诺舞,沐景打着圆场,说道:“诺舞曾在宫里待过几年,后来陛下私自放她出宫,这些事,诺舞她不敢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她……” 长公主看着他们两个,不禁想起了太子,太子虽然没有派人出宫寻找诺舞,但也时常打听她的消息,用情至深。只不过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惘然。 云慕辰点头道:“我在派几个人远远地守在公主左右。” 两人在益州城内转了一圈,益州民风纯朴,虽然没有京城的繁华,但在这青山绿水环绕的城池里,别有一番情趣。 刚落脚,长公主就命侍女们守在门外,转身对诺舞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临走前送给哥哥的东西,就是璇玑锁,是吗?” 长公主深深地看了诺舞一眼,欣慰地说道:“看样子你对哥哥还是有情的……其实我也明白,哥哥不能决定很多事情,你离开,也是最好的选择。”长公主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想到宫中的情况,她就忍不住担心起来。 “想必你也知道了些,父皇他的身体,的确很不好,哥哥他勉强撑着大局,但羁王那边……不得不防。母后她想进未央宫照顾父皇,却总被父皇赶走……”长公主的声音哽咽起来,她从小就知道皇帝一直冷待皇后,即使她想尽了办法,想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却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在皇帝病重之际,都放不下对皇后的芥蒂……她生命中至亲的两个人,形同陌路,她莫不感到深深的悲哀。 “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哥哥一个人在宫里,我真的很担心他,但父皇执意要送我离开。” 长公主无奈地说道:“哥哥对太子妃很冷淡,歆语的脾气越来越大,时常打骂宫女,还闹出了几条人命,连母后都劝不了她。” 见诺舞一脸愧疚,长公主安慰道:“这不怪你,哥哥也从未后悔过。” 长公主望着窗外,缓缓地说道:“能得到一个男子全心全意的爱,是不是很幸福?” 长公主娇羞地低下头,双眸如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也许他是个刺客,我在十二岁那年遇到受伤的他,他躲在我的房间里,住了好些天。他虽然一直蒙着脸,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个英俊不凡的男子……”长公主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那记忆中的画面,清晰地仿佛就在昨天,事隔三年,她连那个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还能奢望什么……她之所以一直不肯出嫁,也是期望能有奇迹出现。好在云慕辰一开始就向她摆明了立场,她才会欣然允婚。 记忆如流水,在长公主的心湖中,泛点涟漪,她与太子是何其相似的一对兄妹,一生只愿拥有一个人,那便已经足够。 云慕辰此时带着几个士兵为长公主搭建营帐,长公主身份矜贵,事事都不得怠慢,为她准备的营帐,也是用最好的材料搭建而成。诺舞回来时,云慕辰基本搭好了营帐,打算明日再为长公主准备床褥和桌椅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