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皇帝在宣政殿为太子举行冠礼,受群臣叩拜。 即日起,太子将会在每日早朝的时候,参与朝政,是东宫真正拥有权力的始端。 皇帝对这一安排也甚为满意,说道:“朕希望诸位爱卿今后鼎立辅佐太子。” 按照大齐祖例,太子一旦大婚,才算真正具备储君的资格,而平阳郡主的身份,也给太子带来了极大的支持。平阳王一派的人,从此必然对太子俯首称臣。 早在多年前,皇后就有意拉拢平阳王,不但让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他,还让平阳郡主从小就出入宫中,与太子一起听学,为的就是亲上加亲,牢牢把握住平阳王这个靠山。 当平阳王与皇帝在未央偏殿对弈时,皇帝不经意地问起郡主的情况:“歆语已经好几个月都未曾进宫,朕还挺挂念她的。” “这倒也是。”皇帝转移了话题,问道:“王妃的病拖了这么久,一直不见好转。不如让朕派几个御医过去瞧瞧。” 皇帝瞧出了几分端倪,也不点明,他对皇后,亦是如此。强加的感情,始终太过虚妄。转念间想起太子和诺舞,皇帝心中略微有些担忧,听太后提及,太子前段日子时常去长乐宫,借机与诺舞相处,看样子,他是用了真心,可歆语,又当如何自处? 平阳王笑道:“大概这宫里每一个人都能看出她对太子的感情。”因为平阳王妃的缘故,平阳王与郡主之间,无形中隔着一道鸿沟,对郡主的好,也仅仅做到表面上而已。郡主从小就与平阳王妃亲近,长此以往,也带着与平阳王妃类似的脾性,年纪越大,就越发的霸道起来,对待王府中的其他姬妾,往往冷言相向。以她这样的脾气,今后母仪天下,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祸端但愿她成为太子妃后,能收敛一些。想到这里,平阳王不禁说道:“其实小王也有些担忧,歆语她性子娇蛮,往后可能会得罪很多人。希望陛下今后能多多照拂歆语,宫里毕竟不像王府,可以随意而行。” “夏娙娥?”平阳王狐疑地看了皇帝一眼,他与皇帝从小一块长大,对于皇帝的过去,了若指掌,尤其是一听到“夏”这个字,忍不住问皇帝:“陛下,这宫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小王想起了夏良娣。” 宫人们手慌脚乱地备好龙舆,皇帝与平阳王共乘一舆,朝长乐宫行去。 “就是有什么,朕才特意封她为娙娥,怎料那小子不死心,时常去长乐宫探望她也罢,朕就睁只眼闭只眼顺着他。没想到他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哎”平阳王在这关头还不忘阿谀皇帝几句“都说虎父无犬子,陛下当年不也是这个样子么?” 平阳王干笑了一阵,心里却溢出一丝苦涩,不知是为郡主难受,还是为诺舞难受。 太后连连叹气“木已成舟,珞儿你就不要在多生事端。” “你身为皇家人,就不要再奢望所谓的公平!”皇帝冷声喝道,大步跨进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