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中的黑紫色大钵横压,圆洞洞的黑色背后泛着如同枝叶般的彩光,笼罩着整片天空,淡金色的蜷曲云彩弥漫,在空中停靠。
空悉降魔钵本体显现,大江南北无一人能驾风而起,皆落在岸边,哪怕是驾着霄雷且有羽衣加持的李清虹也不过离地十二丈罢了。
她抬眉看着,空中的震声一点点传下来,手中的枪紧攥,身旁的诸修人人带伤,李清虹转头去看司元礼,低声道:
“前辈可有宝物升空?”
司元礼正盯着空悉降魔钵观察,心中苦涩一片,正如司伯休赐下淮江图,上空的诸释请出摩诃的空悉降魔钵也自然不算作出手…可摩诃对法师的掌控与紫府不是一级,顽抗到底的诸法师口中说是除妖,谁能说得什么?
“空悉降魔钵是由摩诃温养…此刻取出…谁能升空…”
司元礼喃喃道:
“祂是铁了心要用诸法师换出一位得力怜愍…来晚了分不到安淮天中的宝物,这也是个不错的好处…”
李清虹虽然不明白释修修行的具体细节,可听闻唐摄都作乱时诸位摩诃都是心动不已,亲自接引,此刻的李玄锋诱惑力多半还要高出一截…
司元礼话音方落,天空中遮天蔽日的空悉降魔钵复又起变化,钵上的两箍黑圈缓缓亮起金光,旋即有飘渺的敕声响起。
“慈悲业火,焚恶诛邪!”
这声音飘荡下来,仅仅响了一刻,众人纷纷捂起耳来,天空中的黑紫色转化为深红色,彩云也化为火烧般的云霞。
整片天空如同火焰灼烧,闪烁不定,一声巨响浮现:
“业火已至,妖孽死定了!”
这声音传来,司元礼心中咯噔一下,默默祈祷起来:
“可万万不要出事…”
……
降魔钵中。
“轰隆!”
李玄锋身处其中,空悉降魔钵中燃起浓烈的深红色火焰来,这火焰如影随形,顺着他身上的甲衣往上窜,火舌舔舐着,竟然发出一股股铿锵之声。
八名法师见了这火,齐齐对视一眼,如释重负地爆发出大笑声,喝道:
“业火已至,妖孽死定了!”
李玄锋的灵识在火中滚动了一阵,被逼回体内,一股灼热之意扑面而来,烧得身上的法力吱吱作响,李玄锋观察一眼,冷笑道:
“甚么业火!真并牡三火混一罢了!”
可三火叠加,他身上金气顿时一弱,原本坚不可摧的白甲在这三道火焰的燃烧之中发出咔嚓咔嚓、不堪重负的轰鸣声。
面前八位法师却在火中如鱼得水,纷纷扑来,李玄锋言谈间已经抽出胸口的金枪,白弦响动,弹出五道白矢。
此刻不仅仅有【空悉降魔钵】镇压,还有三道焚金之火熊熊燃烧,白光一闪而过,威势相较先前已经逊色许多。
“嘭!”
李玄锋白弓上的罡气在火中缓缓衰落,白矢竟然只将其中五人挡住,其余三人急促上前,各自掐诀:
“阿阇梨教我,敕得苏悉空法、释迦理术…”
“叮当…”
三道纹复杂的金索同时从他们手中飞出,环环相扣,纠缠上李玄锋的躯体,擦着火攀上两臂,谁知李玄锋早等着三人,金气凝聚,化为大手捉住金索,猛然一扯:
“锵锵锵锵锵…”
金索打击白甲的声音震如雷声,三人只觉一股沛然大力传来,皆是一愣,手中金索急剧摩擦,火光爆闪,将他们扯向中间的白甲男子。
三人灵识闪动,见着五人已经到了李玄锋近处,五样法器各指着他的后背,心中恍然大悟,暗道:
“他的灵识被业火所焚,已经看不清局势了!”
于是不惊反喜,顺势急扑过去,眼看着那张森白纹路忽明忽暗的脸庞在面前急剧放大,口中喝道:
“妖孽受死!”
“轰!”
李玄锋眼中已经化为一片森白,大手将法躯打的支离破碎,这三名法师镇在下方,身后忽然金芒爆起。
他却不管不顾,拳如光影,轰然砸在下方三人身上,飞起一片琉璃般的肢体碎片,三声惨叫声响起,撕心裂肺:
“李玄锋…你找死!”
一时间金气毫无保留地击打在这巨大的法躯之上,三位法师本就身上有伤,缺头断腿,李玄锋一把扯过,只听见三声又悔又恨的痛声。
“你!何其不智!”
三位法师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之人如此刚烈,顿时烟消云散,化为满地的琉璃碎片和纷纷雨,李玄锋则闷哼一声。
“咔嚓!”
五道法器从躯体之中穿过,带出一片浓烈的金气,他手中白弓横扫,却已经显得有些笨拙沉闷,五人灵活跳开,各自后退,齐声笑道:
“好!”
“哗啦…”
森白色的金气如同血液般流淌而出,顺着盔甲纹路往下淌,到了半空里变换化为白雾般的色彩,在火中融化,李玄锋缓缓站直了身体。
两道长枪穿过他躯体,一道从左肋穿入,从后心穿出,另一道从胸腹贯穿,都绘着华丽的金色纹路,放出彩光渗透进他的身体。
左腿上是蛛网般支离破碎的痕迹,是被前左释修的大锤所砸,腹部还有两道巨大的创口,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白甲中空荡荡皆是业火在跳跃燃烧。
“哈哈哈哈哈!”
五位释修一同退后,警惕着他的临死反扑,心中却齐齐松了口气,畅快之意并不多,反而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李玄锋看得不错,空悉降魔钵中的业火,本就是三种火焰捏成,可这三种火焰都是紫府级别,五人眼见业火飞出,早明白李玄锋必死无疑!
“你这白甲再怎么厉害,到底是无根浮萍!怎么能经得起这等火焰的灼烧!”
李玄锋又看不清局势,受了这样重的伤,硬是要拉着那三人陪葬,眼下五人只须提防着眼前这人的靠近,来回消耗几次,李玄锋必死无疑!
五人心中畅快,竟然暗暗动起念来,想法一一浮现,默默拉开了与彼此的距离,身上的彩光不仅仅留意着面前的白甲男子,还在提防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