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锋仔细看了两下,始终记着自己来此处的真正目的,并不想暴露实力,把这法书藏入袖中,迅速移动位置,发动乌金灵甲,隐匿在松林之中。
两道流光很快跟着追过来,一人身着灰衣,披着棕灰色的道袍,眼睛略小,鼻梁高挺,手中同样拿着浮尘,看样子是长霄门的修士。
另外一人身着白衣,一只手握着长剑,中年模样,足下踏着玉色的飞梭,两人目光中都有法光流转,显然都修炼过瞳术,本是一路锁定着这法书过来的,李玄锋方才早早被人窥见了身影,只不过数息时间,便被人看出。
白衣中年男子凝神一看,辨认出这身着乌金色铠甲,手持长弓的男子,神色骤变,足足数息不曾说话,震声道:
“玄锋!”
李玄锋微微一愣,盯着他的眉眼看了一息,恍然道:
“雍灵前辈!”
这白衣中年男子正是李通崖的故交,如今的【羽山翁】萧雍灵!两位长辈相识于微末,还是胎息小修便结下了交情,算得上是李玄锋长辈。
一旁长霄门的灰衣男子一看这模样,两人好像恰好是故交,顿觉不妙,一句话也不说,扭头就跑,匆匆忙忙往林外而去。
他踩着法术,一口气拉开一条长长的遁光,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耀眼,飞得太急,差点一头撞到一颗蓝青色的灵松之上。
萧雍灵不知作何考量,并未出手,李玄锋也作罢,看着这中年人又是感慨又是惊喜的表情,拱了拱手:
“见过前辈!恭喜前辈突破筑基后期。”
萧雍灵摆摆手,面上还滞留着惊喜之色,只是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李玄锋很快便取出那张法书,摇头道:
“我等运气不好,这不过是一封小信而已。”
李玄锋尽量避免着误会,第一时间将这信交到萧雍灵手中,白衣男子也并未推辞,取过细细一读,他家学渊源,自然认得这古字:
“杜师弟,火中取粟不易,若需相助,大师兄与我都会尽力助你…放心开口。”
只正面不过寥寥几字,似乎还是从某本古籍上撕下来的,背面倒是有数百言,萧雍灵仔细一看,提的是渌解合水之事。
“嗯。”
萧雍灵应声,惋惜道:
“我见他从第三个蒲团一本古籍出飞出,还以为是什么秘法注释…只想着价值不高,少几个人来夺…没想到哪里是不高。”
他随手将之交回李玄锋手中,两人又近了大殿,殿外已经没几个人影,抢得了东西的修士各自逃离了,未抢得的也追逐着离去,已经没有什么人影。
两人没有实质收获,这才上前几步,突然听见铿锵的金铁相交声,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星夜,两人面色皆是一变。
一路进来十几个时辰,此处的天空始终阴沉沉一片星夜,云雾也是淡灰的夜色,除去了满天星辰,唯一发光的不过是众修士的法光。
然而在遥远的西方,一道璀璨的光明正在缓缓升起,如同朝阳。强烈的金光照射过来,幻化为诸多金石幻象,两人皆是一阵眩晕,心中大骇,立刻闭目。
几乎与此同时,一阵悠扬的钟鸣从那大殿之中传来,嗡嗡作响,在脑海之中徘徊。
“咚……”
李玄锋动了动唇,却发现两唇已经张不开了,两眼刺痛无比,法力不断涌入眼中,只求保住双眼。
……
殿外的争夺一片激烈,殿内就显得僵持起来,郁慕仙与唐摄都站在一起,白衣黑衣交相辉映,静静地等在东南角。
庆濯则一身青灰色,玉冠端正,独自站在西方,年懿掐诀站在北方,张允则负手而立,乃是几人之中神色最放松的。
余下还有两人,各自在一角落站着,一人手持金锤,眼神在殿中不断来回扫过,静静地站在角落,腰间的令牌摇摇晃晃,隐隐约约浮现出灰色的火焰。
另外一人竟然是一女修,气质温和,相貌十分惊艳,下巴线条柔和,眼神却很是锐利,直勾勾地盯着那口大钟。
几个天之骄子都不开口,沉默地站着,过了数息,才见张允上前,慢慢地走到最前,有些郑重地道:
“当年这青松观【重明殿】中六子,个个都是搅动风云的真正天才,我金羽宗一向敬重这六位前辈,又与青松观并无太多的道统关联,此次进洞天…并没有太大贪图。”
他缓缓将手靠近殿中的大钟,轻声道:
“此次是宗内真人为寻求道途,只为了取这【不语钟】一观,其余之物,张氏分毫不取。”
他将法力度入这大钟之中,缓缓掐诀,便见这钟一动也不动,毫无动静,既不轰然作响,也不变小化为原形。
“可惜。”
张允叹了口气,回首看向下方三人,低声道:
“诸位闭眼罢!”
此言一出,几人若有所悟,皆是观定灵台,闭目垂眼,平心静气。
这才过去了一息,大殿之上的星空猛然亮起,升起一枚银白色椭圆之物,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将天空中的无数繁星尽数盖住。
“咚!”
几人都闭目不语,张允已经拜倒在地,上手的大钟终于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推动,发出一声响亮的钟鸣。
几人咽喉与唇舌一麻,通通失去了知觉,接二连三地跪在地上,虽然不同于张允的大礼朝拜,却也是恭敬地拜下。
银白色的光芒接引,那铜钟在空中不断旋转,慢慢缩小,最后化为拳头大小的一道黄色流光,从大殿之中飞出,如同一道逆空而上的孛星,直冲云霄。
这大钟缓缓落入那银白色的椭圆形之中,慢慢消失不见,这才有两道屏障从那银白色椭球形的上下两边缓缓合拢下来,一点一点脱离了此界。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