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和童岚在这冰天雪地中忙得焦头烂额,他们吆喝着,手脚并用地将牛羊马往大棚里赶。大棚里弥漫着牲畜的气息和干草的味道,昏黄的灯光在风雪中摇曳不定,投下斑驳的影子。云霁喘着粗气,哈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她仔细清点着牲畜的数量,眉头却越皱越紧。“不好,少了一只小牛犊!”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在呼啸的风声中被扯得断断续续。童岚也吃了一惊,忙又数了一遍,可结果依旧。狂风裹挟着雪花灌进大棚,吹得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云霁望着外面肆虐的风雪,没有丝毫犹豫:“我骑马去找,这冰天雪地的,小牛犊太小,怕是撑不了多久。你一个人把牧草搬完就先回去,别在这等我。”说罢,她翻身上马,那马嘶鸣一声,在雪地里刨了刨蹄子,便朝着黑暗中奔去。童岚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小心点!”可她的声音很快就被风雪淹没。大棚外,暴雪如同一头暴怒的猛兽,张牙舞爪,肆意地吞噬着一切。四周的景物在这狂风暴雪中变得模糊不清,云霁骑着马,在这混沌的世界里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踏入未知的深渊,不知前方等待她的会是什么。/风愈发凛冽,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冻僵。云霁在茫茫雪幕中艰难跋涉许久,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小牛犊。它蜷缩在雪地里,身上的绒毛挂满了冰霜,眼睛里满是无助与恐惧。云霁心疼极了,赶忙从马背上取下特质棉衣,小心翼翼地给小牛犊裹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疼了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别怕,小家伙,马上就带你回去。”云霁轻声安抚着,声音在狂风中被扯得七零八落。她的手脚早已冻得麻木,可此刻满心都系在小牛犊身上,倒也不觉得冷。云霁强撑着冻僵的身体,准备将小牛犊绑在马上,带它一起回去。她的双手冻得通红僵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绳子系好。正当她想要翻身上马时,脚下的积雪突然松动,她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云霁惊恐地瞪大双眼,本能地挥舞着双臂,试图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形,可四周只有冰冷的空气。“啊!”一声惨叫被呼啸的风雪瞬间吞没,云霁顺着陡峭的山坡急速滚落。她的身体不断地撞击着山坡上的石头和树木,每一下都像是被重锤猛击。腰部一阵剧痛传来,仿佛有无数尖锐的针同时刺入,紧接着,脑袋重重地磕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眼前顿时一黑,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不知过了多久,云霁在刺骨的寒冷中渐渐恢复了一丝意识。她躺在雪地里,动弹不得,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每呼吸一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腰部的伤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脑袋也昏昏沉沉,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在洁白的雪地上洇出触目惊心的红色。她知道自己伤得很重,必须尽快求救,否则在这冰天雪地中,等待她的只有死亡。云霁用尽全身力气,虚弱地将小牛犊绑在大黑马远远的背上,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远远说:“远远,回去……找人来救我……”远远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一声声嘶鸣。看着远远朝着村子的方向奔去,云霁才缓缓闭上双眼,脖子上的运动相机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这冰天雪地中,它忠实记录着一切,却不知即将成为解开这场意外谜团的关键。/客栈里,灯光昏黄黯淡,被窗外呼啸的风雪拍打得摇摇欲坠。童岚、谢琳和李悦祧围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心思说话,只有炉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狂风裹挟着暴雪,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不停地撞击着客栈的门窗,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小小的屋子吞噬。童岚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敲击,眼神中满是焦虑。他时不时起身,走到窗边,透过模糊的窗玻璃向外张望,可除了无尽的风雪,什么也看不见。“这都这么久了,云霁怎么还不回来?”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乌云般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头。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三人瞬间站起身来,几乎是同时冲向门口。门被猛地推开,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灌了进来,大黑马远远浑身湿透,鬃毛上挂着冰碴,喘着粗气立在门口,背上驮着小牛犊。“是远远!”谢琳惊呼。他们赶忙将小牛犊和远远安置到客栈旁的小大棚。看着瑟瑟发抖的小牛犊,童岚迅速做出决定:“悦祧,你留下照顾它们,再在客栈准备好防寒措施,我和谢琳顺着马蹄印去找云霁。”李悦祧虽满脸担忧,但也明白此刻救人要紧,用力点了点头:“你们一定要小心,早去早回!”童岚和谢琳跳上车,车轮在雪地里艰难地转动,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风雪依旧肆虐,车灯在浓稠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只能勉强照亮前方一小段路。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云霁有关的迹象,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危机感如影随形。/云霁躺在冰冷的雪地里,狂风如刀割般划过她的脸颊,意识愈发模糊,身体的疼痛也逐渐麻木。生命的力量正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可她的手却凭借着本能,缓缓抬起,伸向脖子上挂着的怀表。她的手指冻得青紫,动作迟缓而艰难,每一下触碰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怀表被打开,那熟悉的照片映入眼帘。照片里,她和林绝并肩站在一片花海之中,阳光洒在两人脸上,笑容灿烂而温暖。那时的岁月静好,与此刻的生死边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照片里林绝的模样,云霁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在这生命垂危的时刻,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与林绝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漫步的午后,那些促膝长谈的夜晚,每一个画面都无比珍贵,如同黑暗中的星辰,照亮她即将陷入无尽黑暗的世界。“林绝……”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如同雪花落地,转瞬便被风雪掩盖。她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紧紧盯着照片,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力量,仿佛这样就能跨越时空,再次回到林绝身边。脖子上的运动相机,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记录下了云霁在生命濒危之际,对林绝深深的思念。/雪夜浓稠如墨,童岚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锁住前方,试图穿透那铺天盖地的雪幕,捕捉云霁的踪迹。一旁的谢琳,身体前倾,额头几乎贴在车窗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搜寻着,嘴里不停念叨:“云霁,你到底在哪儿啊。”车艰难前行,突然,谢琳尖叫:“看!那是云霁!”童岚猛地刹车,两人迅速冲下车。只见云霁躺在雪地里,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毫无生气。“云霁!”童岚大喊,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恐惧。他们急忙将云霁抬上车,刚把她安置好,云霁就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撑住啊,云霁!”谢琳紧紧握住云霁的手,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童岚重新发动车子,心急如焚地往回赶,可没开出多远,就发现前方道路已被暴雪完全掩埋,封山封路的警示标志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童岚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满脸懊恼:“这该死的雪!”谢琳无助地看着昏迷的云霁,泪水夺眶而出:“我们该怎么办?”无奈之下,童岚只能掉转车头,将云霁带回客栈。一路上,谢琳始终紧紧抱着云霁,轻声安慰,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力量,让她快点醒来。/客栈内,炉火明明暗暗地跳跃着,给小牛犊带来些许温暖,李悦祧守在旁边,时不时轻抚它颤抖的身躯,目光满是担忧地望向门口。当谢琳和童岚带着昏迷的云霁冲进来时,李悦祧的泪水瞬间决堤。“怎么会这样……”李悦祧泣不成声,可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声指挥:“童岚,快去把医药箱找来!谢琳,你赶紧去烧热水,动作快点!”童岚像发了疯一般,冲向放杂物的柜子,猛地拉开抽屉,里面的东西被他一股脑翻倒在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