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微小的细节被皇甫五芹捕捉到,眼里有诧异之色闪烁,脆声调侃道:“不错哦,进步很大。”
以皇甫五芹的视角来看,眼下的孔艽已经和大半年前的少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受到霜雪之精影响的冷意,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幽寂的冰川,白雪初融,变成了幽谷,谷中浓雾弥漫,只能偶尔窥探到一角,琢磨不透。
反倒是孔艽眼下再看皇甫五芹,终于有了大雾拨开,一望而知的感觉。
他终于看清了皇甫五芹的道基,看透了她的修为,以及她双摄人心魄的金色瞳孔里深藏的人皇血。
“玄阶巅峰道基:听雷渊。”孔艽默默道出了皇甫五芹的道基品质。
那道基如是一汪雷池,深不可测,近看有雷霆轰鸣之声响彻。
也无怪当初苓西不是皇甫五芹的对手了。
初入升轮就已经是玄阶巅峰道基,还有雷尊的雷动九千传承加身,再加之她一身浓郁的人皇血。
别说苓西了,偌大的天齐这一代人,怕是都没有人能直面皇甫五芹的锋芒。
只能说,和皇甫五芹生在同一个区域的天骄们有多么悲哀。
好在是孔艽突破了地阶道基,现在终于能够直面这個天齐、芜东两界都闻名遐迩的天之骄女。
“要不要和你师姐切磋一下?”皇甫五芹看着眼前的孔艽,眼里也有跃跃欲试,居然主动邀请道:“赢了我,我就允许你叫我皇甫师妹,好不好!机会只有一次哦。”
“我拒绝!”孔艽这一路逃过来,身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听到皇甫五芹循循善诱的嗓音,想也没想的将脸庞偏向了一边,嘴里嘟囔道:“最讨厌整天打打杀杀了。”
皇甫五芹怎么可能不知道孔艽的秉性,本就没指望他能答应,当即撇了撇小嘴调笑道:“你怎么还是没一点强者风度!”
“那玩意儿值几个灵晶?”孔艽掀了掀眉头,不为所动。
倒是从云,目光瞥到了那正和孔艽聊得火热的皇甫五芹,乌溜溜的眸子里顿时精光大盛。
“如此绝代佳人,比妙月庵的小师太,还要美上几分。”
深知从云性子的孔艽,早就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得他眼里暴露的精光,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
之前在灵竹坊市时,这和尚就因为经常看美女走不动路。
眼下皇甫五芹在他面前,他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了,要不是晴公主在场,这厮估计已经腆着脸迎上来了。
思忖到此,孔艽突然心里升起恶趣味,指了指从云,对着皇甫五芹轻声说道:“皇甫师姐小心这和尚。”
“为什么?”皇甫五芹偏过头看向从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孔艽一脸的戏谑笑容,毫不留情的揭开了从云的伤疤:“这家伙法号戒色。”
“你师父跟你多大仇啊。”皇甫五芹闻言露出了和孔艽初时听闻这个法号时一样的表情。
从云一脸的悲戚:“老和尚害我至此!”
四人御空而去,孔艽怀里抱着大鹏,不方便再背着宰父巧巧赶路了。
因此这个艳福就由从云受着了,这个和尚背着宰父巧巧,脸上一副镇静模样,心里就不知道怎么想的了。
回归皇城过程中,孔艽在哪儿一个劲儿的朝着晴公主说着这一路被昼与风追杀的经历。
说那昼与风是如何的嚣张和肆无忌惮。
“这昼寅部的祭司,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天齐明目张胆的追杀我等。”
“简直视天齐皇朝的威严如无物。”
“师母,他这次追杀弟子只是小事,打的却是天齐皇朝的脸啊。”
一边说着,孔艽的眼睛一遍偷瞄着晴公主。
后者并没有去看孔艽,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哪里听不出来孔艽话里话外要表达的意思。
等到孔艽说得嘴巴有些发干了,她才施施然回了一句:“你还不知道吧,针对这昼寅部祭司的悬赏令早就颁发了。”
“只是这昼与风极善隐匿,又明悟风性神通,天泉剑宗的掌生出手过,都被他早早的躲开了。”
“今日我出手试了试他的斤两,确实是个难缠的家伙。伤他容易,要杀他,还是需得多些谋划才行。”
“连天泉剑宗的掌生都没能留下他吗?”孔艽闻言揉了揉眉心,露出苦涩。
果然他猜得没错,这个昼与风不是那么好杀的,也幸得他没有冲动祭出镇魂铃。
话说到这里,孔艽已经知道昼与风被悬赏的消息,也就没有继续再跟晴公主大倒苦水的必要了。
转而夸赞起晴公主的剑道了得:“师母剑意如长虹贯日,当真是让弟子大开眼界。”
“嘻!”在旁边一直默默听着孔艽和自己母亲交谈着的皇甫五芹,终于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指了指孔艽含笑说道:“谁告诉你我母亲用剑了?”
这倒是把孔艽问得一愣,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之前见亲眼看见师母那一剑贯穿云泥,将昼与风重创。”
晴公主笑而不语,只是摇头。
反倒是皇甫五芹越来越高兴了,在哪儿冲着孔艽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所以伱就认为我母亲用剑?”
“不是吗?”孔艽对于掌生神通知之甚少,只得讪笑解释道:“师尊可没有告诉过弟子太多关于掌生这个境界的秘密。”
皇甫五芹也不卖关子,只是有从云在场,她只能以压低了的嗓音冲着孔艽传音道:“我母亲的神通墨染是能临摹她所见过的所有道术、剑法、乃至于神通的手段。”
“如果再有临摹者的剑意或是道术灵力留下,那墨染展露出的威力,几乎如同临摹者亲至。”
皇甫五芹的回答刷新了孔艽对于神通的认知,当下满脸惊诧表情:“还有如此可怕的神通!”
那不等同于,晴公主能够随意动用无数强者的底牌?
“倒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说着皇甫五芹指了指晴公主身后背着的黑匣子,解释道:“看见那个剑匣了吗?”
“那个匣子的主人曾经是天泉剑宗某一位老宗主,用以收藏他佩剑渊霞的剑匣。至今还残留着那老宗主的剑意。”
“因而母亲才能斩出如此可怕的一剑。”
“要是没有这剑匣中的剑意残留,母亲挥的神通威力将会大打折扣。”
“用母亲的话来说,只得其形,不得其意。”
“原来如此!”听得皇甫五芹说着晴公主的神通种种,孔艽非但没有轻视,反而愈加慎重起来。
晴公主不仅创出她独有的将符箓乃至于神通都画入卷中的绝技。
连神通都与她的道途如此契合。
在芜东,完全可以开宗立派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