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不下去的啊,只是想着去陪伴,于是内心的空洞便愈发扩大,寻求着人之常情的填补。”
面对这般脱离宏伟叙事的话,杜恩这边的表情似乎略有变化。他没有否定,只静谧地反问:“这不是挺好的吗?”
“……”
“尘归尘,土归土。”
“太累了,太苦了。”
她们如是诉说着,核晶也在向下沉坠。
声音似乎更加鲜活,亦知晓杜恩为何会来这里的最初来意。
所以,一个空间支点被递到他的面前。
有墨色的锁链紧紧缠绕着,把一只惨白的手困死在其中。
“可以用它,去杀死它。”
“执求积怨的肉块,不是锤炼为钢的规矩之敌。”
提到墨矩相关的事情,双子的语调,更明显地上扬许多。
“再把他留下的东西给你,这样的话,我们仅剩的使命也能完成,他的愿景也将会以出乎自己想象的形式实现吧!”
“哦?顽强地留在这边,冒着被捕获的风险,就是还想要把他的传承交给他人?可为什么会是我这种外人呢?”
“因为你们真的很像,而且,其实也不应该是说把他的传承给你,只是墨矩精技,又或者说,把城池的残壳给你。”
“那还真是挺旁枝末节的。”
杜恩毫无客气地点评。
“呵呵,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世上需要的,不是第二个他。”
双子说着话,彻底沉入空洞之中。
啵~
像是彻底戳破了泡影,杜恩眼中景色再度变化。
真正的墨矩城映入眼帘。
尸骨化沙,荒凉如漠。
整体已经没有人们生活的痕迹,一切古老文明的色彩,都随着当初的崩溃而逐渐沦丧消亡。
留下来的,只有那墨矩城的框架残身,也即是墨矩精技。
“其实那双子的选择,应该也有考虑到悔情真君,墨矩城只有到我这个外人手里,再带离却光星界,才能避免被其所用,才能去掉怀璧其罪的问题。”
“她们其实挺无可奈何,需要孤注一掷的,因为灵母的变化,显然已经进展到很危险的地步,即便这墨矩囚链还胜一筹,但却早已经停滞不前,甚至于,当灵母蜕变而出时,大概就反超了。”
“再仔细琢磨这两者,亦能找到相似之处,以执为用,可能是悔情真君从墨矩大修士身上得到的启发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回去后,让决议帮我修复这城吧。”
扫眼着残缺的框架,再瞥看手中的支点。
杜恩转念就这么决定。
毕竟,让他自己来修复墨矩城,就算真能弄出一项熟练度,耗费的时间也是难以计数,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孟长清来干。
反正其境界更高,又是真正的绝顶之姿,还有足够的材料资源,做起来应该挺快的。
再说了,现在这样子,其实也只是把机关兵换成墨矩城,事还是那个事情,原先的打算根本就没变。
于是杜恩挥手,已经在刚刚悄然完成交接的这雄城,当即缩小着,化作印玺般大小,佩挂在腰间。
无常的幽风吹来,将原地残存的最后一抹痕迹,彻底带入那幽渊的底部。
至此,这北方之地便再无什么踪痕遗留。
灵母自封之门的四方支点,亦都算是得到解决。
杜恩没有丝毫迟疑,马不停蹄地就往南走。
几个眨眼里,便已经来到北方之地的边缘,堵死的向南通路之前。
抬手里将其打通,十里地的封堵轻易瓦解。
狭窄的洞道很原始,不像那些隧道,挖掘工艺明显更高。
初极狭,然后渐渐放大,只是看不到光明,只有漆黑一片,是这地下亘古的基调。
杜恩的步伐很快,就算带着根小尾巴,也很快走完这段路,来到火光通亮的北方主隧道。
这中心营地以北,是完全的无人区,只有一条十分简陋,作为预留预备用的隧道存在,甚至都没有却光教的圣教军驻守。
遗忘,废置,有意歪曲……
当初选择逃离墨矩城的人,都是对其深恶痛绝之辈,却也有深深的畏惧,恐惧着自己始终无法理解的崩坏,生怕其再度迁沿过来,让逃出来的人们也遭到同样的事情。
“所知所闻所能承受之间的不对等。”
挺老生常谈的情况了,杜恩心里只掠过这种微痕,便没有什么在意。
之所以匆匆行动,其实是因为,灵母被困锁的触手,正有着异样的反应,显得那边好像要蜕脱旧壳,迎来新生一样。
“也可能是陷阱,毕竟,真君安排的四重困境,都已经被我一一突破,她手里真正的牌也该打出来了。”
杜恩对此只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一点惊心动魄。
亦没有退避的想法,只有向前进发。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