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7章 中心营地
“啧!这帮子逃民,住的地方真是肮脏,比老鼠的巢穴都要让人无法忍受!”
“确实如此,此番若非为了无垢婴孩而来,只需要派出几名士兵,就能够轻易摧毁这等污浊碍眼的存在!”
“灵母在上,怎么会有人舍弃光辉,选择逃离您的庇佑?”
“真是一帮虫豸宵小,既然选择舍却自己的诚笃,却又贪恋着灵母赐予的光辉,该死!之前太过激动了,都忘记让人取回这等光辉,你们等会要记得办好!”
祭祝的话言里面,充斥着轻蔑憎恶,唾沫星子乱飞,无形中似乎有某种滑腻的声音相随,而士兵们只是默默垂头,已经得到灭火的命令。
然后,随着靠近郑兴的尸体,两名祭祝也安静下来。
那两张脸谱面具般的脸上,不约而同露出狂热又安详的表情,十分地别扭,又小心翼翼,跪步而进,趴伏在尸体边上,格外的谦卑,都不敢正眼去打量。
“伟大的灵母,您当真是慈悲,垂怜悲悯我等!”
“敬迎降恩垂德,礼拜光辉伟力!”
他们口中吐出歌颂之词,动作一板一眼,像是机械般运转,不敢有丝毫偏差。
然后,一人取出人头般大小的礼器瓮罐,一人取出一把听颂词应该是赐福的刀,开始卑微地刮起郑兴尸体上覆盖的脂膏。
古怪的是,在杜恩看来,那一刀一瓮,分明是普通的事物,但却能刮下那种邪性充盈的脂膏,并不断地收纳填充,直到把郑兴刮得只剩下一副残躯,不再有丝毫脂膏。
赐福的刀变得血淋淋,甚至因为元婴修士的血肉,即便在死后也残留玄异,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缺损。
就这,其实还是因为那古怪脂膏,破坏了九成九这等玄异的缘故。
但,也能够透过这一点,确定这两样器具,的确是凡物无疑。
“真的是越来越怪了,不过,刚刚他们刮脂膏的时候,暗中好似隐隐伴随某种异声……”
不是那种滑腻的眼球转动声,而是更加隐晦的。
杜恩想了想,掐着两祭祝的行为时间,在自认为合适的时候,大胆地使用火眼金睛,予以更深层的察看。
然后,就看到有一只手托着瓮罐,另一只手持着刀子,只有轮廓,没有实体,隐约重叠着两名祭祝的手。
还是惊鸿一瞥,没有停驻目光,企图将之底细看清看透,杜恩选择迅速合眼。
在这瞬间,那两只手似乎察觉到窥视,立刻晃了晃。
“是谁?”
“大胆!”
厉声斥责之中,两道攻击已经落下,径直把那个方向夷为平地,可杜恩早就悄然脱离原位,自然不会被波及。
两名祭祝虚着眼相觑,有些慌张地站起来,合上瓮子,转身仓促走动,根本没在意已经刮干净“神迹”的郑兴尸骨。
“快快快,定是灵母催促我等,要我等赶紧将无垢婴孩献上!”
“确实如此,不过,事先也没有想到,这边竟然真有无垢婴孩,准备不妥,恳求原谅,您大发慈悲吧!”
他们慌里慌张的,顶冠直抖动,不敢停留片刻,直接带着那一队五十名士兵,匆匆地离开这处营地,没有像刚刚才说的那样,要收回那所谓的火焰恩赐。
等解决诸事,再回来敛收你们吧。
杜恩扫视了一眼这个营地,此刻情况尚且不明,没有多做什么,只这么想着,然后平静地在暗中跟步,尾随着这队却光教的人马,行动了起来。
慌乱的脚步逐渐变得平缓,一根根火把在黑暗中点燃,照耀着四周宽阔的地下隧道,各种开凿痕迹遍布,呈现出越往“外”越狭窄的趋势。
而向着“内”的方向,却是呈现整齐划一的同宽距形态。
两名祭祝带着五十名士兵,在这个明显是“官道”与“小径”的结合处,汇合了等候在这边的千人大部队。
除了一千名一致整齐,铠甲未有染血的重装士兵之外,里面还有着另外三名顶冠同样高耸的祭祝。
这些却光教的中层人员,此刻凑到一起,显得敬畏,怕惊扰到什么的样子,窃窃私语着。
“恩典的回收怎么样?”
“没有什么问题。”
“太好了!此番居然真的寻获无垢婴孩,竟令至圣灵母提前赐下恩典!”
“赞美灵母!”
“无垢婴孩如何?”
“无需担心,看护妥当!”
说着,祭祝们看向士兵们的中间处,里三层外三层的,有着一辆马拉厢车,密封严实,可谓完全不透风,令人不免担心其中的婴孩,会不会窒息而死。
扑~
拉车的一头长满獠牙的马类妖兽,此刻打了个响鼻,足有八只的白色眼瞳,各自游动着,扫视四周。
它似乎有所察觉什么,但到底没有察觉到。
“四阶圆满的妖马,离大妖只是一步之遥,而且似乎怀有某种特异的血脉,可能是异兽的血裔。”
说不定,这其实才是这只却光教部队最强的那个!
其实力完全可以轻易杀死郑兴那等同阶翘楚!
杜恩收回注视它的目光,望着那个厢车,没有贸然做什么。
此刻祭祝们已经沟通完毕,同样觉得他所引动的异样,是那什么灵母在催促着,渴求着无垢婴孩,无有过多怀疑。
于是他们自然不耽误,令五百士兵于前头开路,自己等五名祭祝环卫兽车,剩余一千士兵尾随其后。
队伍变得缄默,只有铠甲摩擦,沉重步伐,以及偶尔的妖马响鼻声。
他们全然不知,杜恩正走在那妖马的身侧,彼此只有一臂之隔。
就这么一路走去,通过确认方向,应该是往东南的位置前进。
逐渐远离荒凉,开始点燃火把,一条条狭小的隧道接通着主隧道,远远看去,能看到一处处显得贫苦的营地,规模从几百人到上千人之间。
“恭迎圣教!”
“圣教永安!”“顶礼灵母!”
“赐予垂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