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回去以后怎么养伤,我没钱请护工的,伤患可以天天吃泡面吗……我的房租还没交……”
“呃嗯,上次抑制剂的钱还没有给我报销。”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这岛上没有野人吧……”
反正荒郊野岭也无人知晓,景繁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吵得像是七月份树上滋哇乱叫的知了。
五十米的距离,他却觉得自己跑了个五公里。
中途两人又磕磕绊绊摔了好几跤,景繁觉得自己都要哭脱水了,好不容易才连拉带拽地把解渐沉拖到了岸边的一颗树下。
落水前的那一整天他就只吃了一块牛排,在经历如此大的体力消耗下还能带着解渐沉脱困,他自己都想感叹一句自己实在是天赋异禀。
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景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在内侧袋子里掏出了他之前下船时买的那盒葡萄软糖。
铁盒子的密封性还不错,里面的糖果居然还是干干净净的。
当时为了不空手而归而随便买的糖果,此时却成了荒岛上唯一的慰藉。
体力极速耗尽的景繁抠出了两粒塞到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驱散了因为高烧和疼痛而引起的干涩咸苦。
这是他们目前仅有的食物,他只吃了两颗,很珍惜地将剩下的糖果重新收起放回了口袋。
景繁知道自己在发烧,从醒来后脑袋就昏昏沉沉异常沉重,只是和腿伤比还是太九牛一毛,如今终于得以休息,混沌的大脑开始有了罢工的意图。
好热。
他转了转脑袋,将身上的外套扯了下来,又看向了被他安置在一边的解渐沉。
树叶缝隙间露出的炙热阳光照在了对方的脸上,刺眼的光线让他的眉头不禁蹙起。
景繁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挪动他,只好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他的脸上,替他遮挡着烈日。
解渐沉的手指在柔软的沙滩上蜷了蜷,只是眼前渐渐模糊的景繁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细节。
海面上的风突然大了不少,吹起的细碎沙粒打在了面中,他有些烦躁地眨了眨眼睛。
在意识逐渐退散前,他注意到了被一阵阵浪花推动的救生舱。
会被浪带走吧。
这是他彻底闭上双眼时脑海中最后的想法。
等景繁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而原本视野中的船只也消失了。
他心里一惊,立马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俯身按住自己的大腿,身上不知何时披着的外套顺势滑了下来。
景繁把衣服拿起看了两眼,这是他自己的那件外套,但是现在衣服在,衣服下盖着的解渐沉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