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钟明？” 然而他刚试着撑起身体，就因脚踝处的疼痛摔回了地面上。钟明低下头，咽回喉咙里的痛呼。随着脚踩在枯叶上的窸窣声，冯唐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钟明咬紧后牙，低着头从地上站起来，将自己的重心尽量放在完好的右脚上，抬起头朝冯唐道：“我没事，继续走吧。” 闻言，冯唐突然动了。他几步靠近钟明，低声道：“走个屁。” ！ “……脚都成这样了还想走？”他冷哼一声，道：“真能忍。” “能个屁。”冯唐恶声恶气地放下他。钟明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单脚站在草地上，看着冯唐单膝跪下，偏头道：“上来。我背你。” 自昨晚后，钟明冷静下来，从早上开始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冯唐似是心情不好。所以对方愿意背他，让钟明觉得有些意外。 钟明紧紧环着他的肩膀，看着底下突然变得平缓的小路，略微睁大了眼睛：“……这有路？” 这条林间小路一直往山下去，虽不十分平坦，但比他们刚才跟没头苍蝇似的在森林中乱窜要好不少。 钟明眼中闪过诧异，接着皱起眉，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冯唐便接着道： 他的声音中有些许低哑。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但其下的好意却不容忽略。 冯唐闻言冷哼一声：“算了吧，你不气死我就算好了。” 闻言，冯唐沉默下来。 钟明在趴在冯唐背上，早上徒步翻山的劳累积攒，逐渐有些昏昏欲睡。然而就在这时，冯唐开了口： 他在犹豫下还是没把后半句说出来。钟明也没有追问，而是立即道：“我不怕。” 他们顺着林间小路，在黄昏前就抵达湖泊旁。钟明被放下来，视线落在面前的湖水上，碧蓝的湖泊平静无波，恬静而美丽。 钟明看向他：“潜水的装置呢？” “…渡气？” 冯唐看出他脸上的犹豫，微微眯起眼睛，朝他靠近一步：“怎么？你信不过我？” 他抬起头，朝周围的重重群山看了一眼。现在也没处去找潜水装置。 钟明看着他，终是咬了咬牙：“好吧。现在就走。” 现在是早春，湖水的温度还有些低。钟明走入湖中，水波跟着轻风浮动，湖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裤腿，冰冷的温度让钟明不自觉地一颤。 他看着眼前的湖水，又想起他将钟明的尸体从湖里捞起来的样子，声音变得更加低缓：“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