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神色一僵,嘴角的笑容消失,看着公爵的背影,右拳紧紧攥起。 公爵继续往上走,然而刚上了几阶,脚步却一顿,略微偏过头:“钟明呢?” 闻言,公爵什么话都没说,安静地回过头,继续朝上走去。 书房沉重的木门安静沉稳地紧闭着,公爵站在门前,视线落在门把等细节处,没有从外面强行进入的痕迹。 也没有钟明的声音。 然而下一瞬,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他脸色有些微白,神情带着些许恍惚,刚推开门,便脚下一软,身体向前扑。 钟明靠在他胸膛上,抬起头,眼睫微微颤了颤,看向公爵的脸,神情有种出生婴儿般的茫然。 公爵一愣,低下头,发现钟明确实穿了一身裙装。然而这一看,他也注意到裙装胸口本该有的三颗翠绿宝石纽扣的位置空空如也,只留下底座。 钟明的双手按在他的胸口上,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钟明被他温暖干燥的手心抚过额头,似乎清醒了一点,低声道:“我……我好像杀人了。” 书房里灯光昏暗,屋子里静悄悄的,原本放在书桌面前的椅子被搬了出来,孤零零地放在壁炉前。一具尸体仰躺在座椅前的地毯上,脑后渗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形成一块深黑的痕迹。公爵垂下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额头正中被开了个洞,他的目光顺着地毯移动,看到椅脚下的宝石碎片。 公爵的视线回到尸体上。此时,一旁座钟的时针刚好指向零点,低沉悠扬的声音从中传出。躺在地板上的尸体以人类肉眼无法察觉的幅度微微一动。 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 钟明靠在他怀里,眼睛被男人的手捂住,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缓缓抿住嘴唇。 公爵闻言,偏头去看钟明的脸色。以为他是害怕了,正斟酌着回答,便听到钟明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 公爵一顿,连带着已经连皮带骨吃下去一半的触角也停住了,它动作略微迟钝地抬起头,蓝紫色的表面上血迹斑斑,诡异中透着点不知所措。 公爵回过神,将钟明搂紧,拍了拍他的背,在触角继续的咀嚼声中道:“别怕,你没杀人。是我留在衣服上的力量杀了他。” 闻言,钟明在他怀中轻轻颤了颤,公爵感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自己的掌心中闪了闪,用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嗯’了一声。 “好了。” 虽然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书房里还是隐约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公爵揽着钟明想向外走,却突然被两只手臂揽住肩膀: 公爵只能停下脚步哄他:“这里不干净。” 公爵无法,只好抱着他在椅子上面坐下。将钟明放在腿上,手掌轻轻拍他的背。钟明像只八爪鱼似的环在他身上不肯松手,脸埋在西装里。 他哄了十多分钟,钟明才缓缓放松了勾在他肩膀上的手。公爵像对待一只易碎的瓷瓶,轻轻托着钟明的下颌,将他的脸捧起来。 柔和的灯光照亮了他脸上斑驳的泪痕,浓密的睫毛完全被泪水浸湿,粘合成了数缕。钟明的薄薄的眼皮哭成了粉色,咬着下唇,眼泪还在不断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