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瞥他一眼,低下头决定不跟这个人争辩。李逸之啧啧咂舌,盯着他说: 洗澡 前两天,钟明为了躲避杰克乖乖地跟着大蜘蛛走,但到了第三天他实在熬不住,脚下打漂浮,只想随便找个角落睡一觉,却被蜘蛛女士的两根口器叼住后衣领,硬是给拖到房间里。 “喂。” 青年皱起眉,碧绿的眼睛看过来:“你怎么回事?昨晚没睡觉?” 马修收回手,视线在钟明眼下浓重的青黑下扫过。对面,陶也同样在看他,镜片下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翘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钟明一看他就知道这人嘴里没好话,估计又是要抹黑他,立即率先开口: 被他打断,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黑沉,钟明敛下眸,低声道: 他的尾音里带着一点虚弱,对面,玛丽夫人凌厉的眼睛从报纸下探出,紧皱眉头:“你委屈什么?给夫人服务是你应当的职责!” 没想到玛丽夫人更生气了,‘哗’的一声将报纸折起来:“有什么话就说!你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玛丽夫人瞪着他,枯瘦的面皮绷起。 抛下这句话,玛丽夫人唰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迈着密集的小碎步往外走,嘴里嘟囔着: 钟明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觉得自己没有啊?这时,坐在他旁边的马修低笑出声,当钟明看过去的时候,他略微收敛了笑意,从座位上站起来: 陶又发出一声嗤笑,唰地一下站起来,椅子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摔门出去了。钟明对他这样的行为见怪不怪,顺从地站起来,跟在马修的身后。 空气中再次弥漫出熟悉的眉尾,阳光被遮挡,马修脚下老旧的木制楼梯在踩踏下吱呀吱呀地叫着,四周的气氛仿佛都跟着灯光一起暗了两度。钟明跟在马修身后,抬眼看向他的侧脸,发觉青年高挺的眉骨正不自觉地蹙起。 片刻后,马修停在一处房间前。陈旧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声响,钟明站在门外,隔着空气中的粉尘往里看。 房间里放了两个铁架床,都是上下床,看起来一共可以睡四个人。床上铺着一样的白色床单,枕头,和被子。钟明看着里面的陈设,松了一口气,这个员工宿舍比他想象的要好。 “这里是你的房间。”马修的声音响起。他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圈,回过头去看钟明。 “……行了。”钟明突然感到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后腰,推着他走进了房间里。马修将他推到其中一张床榻前:“这是你的床。” 就在这时,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身边的马修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抚过耳廓:“别担心,你先在这将就一下,等过几天——” 木门被关上,房间内更加昏暗,钟明看着关上的房门,还没来得急细想马修的话,一阵剧烈的困意便涌上大脑。他直接穿着衣服倒在了床铺上,将脸埋进不怎么柔软的枕头里,几乎是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钟明做了个梦。 视野里的不远处,有座巨大的花窗,外面可以看到一个尖尖的钟楼,虽然简陋,但是最上端还是骄傲地顶着一只小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