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后,我日夜兼程,耗费近一周才摸到南陲小村的边缘。不详之气弥漫,天降灰雨,月未升而夜枭啼,从山坡俯瞰下去,破败城墙围绕死气沉沉的村落,长老在村口远远相迎,愁容遍布的脸上硬生生挤出喜悦的皱纹。 “已在地牢,请随我来。” “信上所言属实吗?” 长老的话语缓慢,却难掩恨意,可见被压迫至今,他的一腔怒火已被消磨成漫长的仇恨。 “半月前村民暴动,他妻女逃窜,我们将他关押起来。狱中他依然执迷不悟地夸下海口、列举功绩,于是我们割了他的舌头,将他拷打一番丢进地牢。晚些去查看时,他并未失血死去,反倒成了一只半人的母豨,有卷尾、扇耳、肉蹄,通体肥硕浑白,蜷缩在地,口中哼哧求饶。” 经过十来盆篝火后,隐约能看到最深处牢房里的一抹肉白色,我拦住长老,向他索要钥匙。 长老干枯的手指捻起一把钥匙放入我手中,面露不安,似乎仍有让他困扰之事。 “个中原因我自会查明,长老,您先请回吧。” “唐奕杰。” 角落里已经变回人形的妖物一丝不挂,体型中等,白肉丰腴饱满,上面遍布浅色鞭痕,按照妖怪超乎常人的痊愈速度推算,他应该是白日受的刑罚。 我用鞋尖碰了碰他的膝盖,他浑身一颤,会错了意,改爬姿为坐姿,竟对着我张开大腿,白得晃眼的两腿间长着一口色泽红润的美蚌,没有阳物,一红肿小巧的蒂珠,下方一道红缝羞涩紧闭,美则美矣,却是吞食民脂民膏的罪恶淫躯。 处在这种境遇下的罪行累累的妖物大多凶猛暴烈,极少会有他这般乞怜的反应,连我简单的触摸都令他为之神往,他确实不同寻常。 即便是低贱畜生,也不能放任他堕入更深恶道。他伏在我大腿上抬眼看我,有泪聚积在眼眶中,仿佛视我如同救命稻草。起身之时,他慌张地拉住我的衣袍,姿态像在挽留,我抱起他丰腴的身躯轻轻放在椅子上,他愣住了,抬头看我,微微并拢的双腿打着颤,或许我这般轻柔的动作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 离开地牢时,灰雨仍淅淅沥沥下着,过去必定有比唐奕杰更大的邪祟盘踞在村落里,妄想用一场灰雨装神弄鬼,延长唐奕杰的寿命,然而如今这更大的邪祟也已经逃窜,除了我,无人能真正拯救唐奕杰了。 当我走进牢房时,他们已经完成了当日的截舌之刑,妖怪丰沛的鲜血将牢房里的干草堆浸透得漆黑,如大火焚烧了一般。 耗费了很长时间,针对这头母畜的喂食才终于结束,他蜷缩在地,依然呛咳不止,我画好法阵念诵咒文,在一缕微光中轻抚他泪湿的脸颊。他历来暴食,如今却连食物的滋味都品尝不到,对于嗜好享乐的半豨而言已是生不如死的体验。 我一翻开,他就扑上来盖住了书页,或许他这低等的妖物也知道降妖之人诡术层出,即便缺页毁损,也能凭借触摸残页在心中还原最初书写的字迹。我不免觉得好笑,告诉他:“我来之前早已看过了。”他颓唐地坐回地上,但手并没有放下,转而攀住了我的手臂,我用另一手的掌心轻轻裹了下他的手背,他像触电般倒吸了一口气,顿时缩回了手。 我沉稳平静地诉说,他双唇微张,唇珠隐隐震颤。不合时宜,却时有控制不住的暴戾,你曾对谁施加,你的所爱?你视如己出的别人的骨肉?你若死亡,他们会黯然神伤、随你而去,还是乐得如此?” “你觉得他们会来救你吗,你还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唐奕杰并不轻,肥肉润泽敦实,他惶恐不安,紧紧攥着我胸前的衣服,或许是我不苟言笑的模样令他摸不准我的心思,所以动作极尽小心翼翼。我让他靠在我肩头,他发出一声呜咽,颤抖地环住了我的脖子,我缓缓地爱抚他光裸的背部肌肤,感受到母豨的阴道渗出水来,沾湿了我的大腿,显然因简单的动作而动情,世间竟存在如此渴爱的邪祟。 我无声地念诵咒文,他含泪点头,一道契约咒就此锁住了我与他。 第三日起,唐奕杰每分每秒都处在刑罚之中。我口中念诵净化肉体的真言,手里操纵刑具,让他的肉体没有片刻安息。 唐奕杰在牢房里等我,既是期待又是恐惧。我将他抱起,手握开花梨送入他的阴道,待他吃力地吞入整个梨形铁器之后,转动末端旋钮使“梨花瓣”张开,他顿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四肢疯狂地在处刑台上乱抓。等到肉膜被铁瓣撑到极致,他彻底安静下来,丝毫不敢乱动,疼得只敢小口吸气。我亲吻他的颈背,将旋钮拨到尽头,他浑身剧震,桌上霎时间晕开一大汪血迹,被开花梨撑破的阴道淋漓不尽地淌血,将我的前臂袖管彻底染红。 我轻声数道,将他无力的身子掀过来,仰面朝上,将沾血的手掌覆在他小腹上,施以温热的回复咒缓解他的疼痛。他望向我的眼神透露出埋怨,更多的是委屈,可怜兮兮地乞求我的垂爱。我抚摸他汗湿的光洁额头,在他眉心、脸颊上刻下细细密密的吻,直到我尝到了温热的泪水,只见他面颊泛红,因我的施舍而泪流满面。 “磨难二,磨难三。” 将他解救下来时,他浑身发冷,虚浮无力,软趴趴地倒在我的怀中,我用体温包裹着他,任他浸泡发皱的双手纠缠着我的法袍。我扶起他的下巴,亲吻他失去血色的唇瓣,他睁大了双眼,悸动地猛颤,仿佛一个唇舌相交的吻就能抵消先前所受的苦痛。“磨难四。”我在他耳边说道,将他关进了放置在旁的铁处女之中。他惊恐地喊叫,沉重的箱柜乱晃,箱底迅速蔓延开一片血洼。很快他便没了声息,不敢随意动弹,也不敢睡去,否则箱柜内壁凸起的千根长钉便会扎进他的皮肉。 灰雨停了。 唐奕杰经受了浣刑。我事先给他的肠道灌满净水,撑得肚子巨大,并用擀面杖形圆木棍堵住他的肛门。每一枚祸乱币投掷入湖,牢房内的法阵便会显灵,堵住他肠道的木棍将自发往返擀动,持续半柱香的时间,使其浑身激烈痉挛,肠道胀痛至极,无法控制下体暴涨的剧烈便意。 “村民的生活苦不堪言,而你经历的只是不足为道的苦痛,你应该感恩戴德。” “磨难六,磨难七,磨难八——” 过了整整一个月,施加林林总总四十八刑,时机已到,我吩咐狱卒停止对他截舌。 他对我莫名地亲近,整个人依偎在我怀中,而他不知道我今日前来为的是净化的最后一步。 唐奕杰迷茫地看着我,似乎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我将手覆在他胖鼓鼓的小腹上,隔着脂肪挤压内里的子宫,他的呼吸粗重了起来,看向我的双眼又盛满了泪水。 我语调平和地讲述流程,他眼中原本兴奋的光芒熄灭了,肉圆的手掌揪紧了我胸口的衣襟,后又缓缓松开。过了很久,他才呼出一口气,靠在我胸前嗫嚅道:“在那之前……我可以先委身于你吗?”活得平稳从容,而唐奕杰却遍体鳞伤地闯进,朝平静的水面砸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空前的巨大涟漪。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抱了我。”他的声音轻缓,流溢出浓厚的悲伤,“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我,很温暖,很熟悉——” 最终仪式前的夜晚,我与唐奕杰行了周公之礼。他像是从未被人温柔对待,即便劣等妖怪受伤后可迅速自愈,就连破损的处女膜都可修复,但他的心里似乎绵亘着一条难以修补的伤疤。 将阳具插入他的产道时,我这样说了,他点点头,因承欢的疼痛和快意而热泪盈眶。“我会剿灭他。”我补充道,他再次点头,泪水无声息地流了下来。我揉捏他湿滑的软肉,搂住他娇小的肥躯肏干,妖物性淫,可他的表现却羞赧无措,我一时无从分辨自己占有的是邪怪,还是脆弱的肉体凡胎。 “……你能带我走吗?” 我沉默了片刻,低声回答道。 于情于理,我都不该与妖物产生羁绊。然而那时深陷肉欲情难自制,沉入唐奕杰的肥润肉身的感觉如同溺于羊水,冰冷牢狱中篝火摇曳,我却周身滚烫,忘乎所以地如野兽交合。他喜极而泣,献上自己丰润的唇瓣,以湿热吐息引诱我大肆进犯,我吮吸他幼嫩的舌尖,只觉得于心不忍,契约咒再次围绕在我们身边,浮现隐约的金光。 她们将母豨压跪在地,梁上垂下两根绳索捆绑住他的双腕。母豨浑白如玉,肉浪翻腾,如砧板上弹跳的活鱼,台下村民从四面八方涌来,兴致高昂,起哄与谩骂声迭起。 “欺骗子民者,受截舌之刑。” “压榨村民致使人丁稀落者,身担无穷无尽受胎之大任!” 腥臭的肉棒一根接着一根插进他的屄穴,肛门遭致拉扯,随后挤入硕大的拳头,唐奕杰发出濒死的哭喊,母豨的卷尾瞬间长出,肉手变为蹄膀,男子们笑着揪扯他的扇耳,踩踏他丰软的肉身,溅出一滩滩污秽的奶与淫汁。 我看向唐奕杰,他已被人群牵拉撕扯,压在地上翻来覆去地奸淫灌精,瓷白的肌肤被脏污覆盖,逐渐埋没于躁动的人影中。祭台之下无形的巨大法阵已将所有村民和邪祟笼罩在内,完成了最后一场净化仪式。 万事安排妥当后,我再次回到了那个村落。南陲小村总算洗去妖气,鸟语花香,流水潺潺,炊烟袅袅,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村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早已不见旧日阴霾,心中的仇恨也随那次荒诞仪式的结束而消散。 长老欣慰感叹,带领我看遍安居乐业的百姓,最后停在村里扩建的猪圈口,对我说道:“母豨下崽快且多,仅半年时间就产下八子,可惜其中两只花豨、一只黑豨、四只白豨均已夭折,具有人形的仅有一只,大师,您看该如何处置为好?” “母豨与婴孩我会带走,这段时间辛苦您帮我照看他们了。” 我微笑着与长老作别。 他搂抱婴儿坐起身,慢慢挪动臀部来到我身边,此时的他丰腴而纯真,像妖怪初次化作人形时那般青涩,双眼痴望着我,没有为人母的稳重,反倒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我亲吻他的唇,他怯生生地回应,待漫长的唇舌交缠结束后,他泪眼朦胧,湿润的黑瞳里全然是我的身影。 我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怀中的母畜受爱意驱使,已然春情萌动,在我身上难耐地磨蹭。一路颠簸,他在我身下摇晃承欢、纵情吟哦,肉手与我交缠置于心口,娇声软语地说,这辈子都要与我同生死。 数十年前,我在修道途中救回了一只被孩童们欺凌的小豨,因此被罚跪在道观门口。师父在我面前来回踱步,无奈地看向我怀中那只肥圆的小妖,叹了口气说道:“心中有良善是好,但万不可轻易相信邪祟。” “你怎可妄言?” 师父摇头斥道,“以后你将降妖伏魔,不可暴露自身是大邪祟。” “至于你怀中那小豨——罢了,你将其放归山林吧。今后无论他是善是恶,都是你的慈悲所致,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我要结婚了。” 他掸了掸指间的香烟,白色的烟雾萦袅而上,性事带来的红潮在他柔润的肌肤上褪去。马杰从喉头里应了声,下巴靠着黄江的裸肩。 “毕竟不像你有经验。” 马杰侧面搂住他的腰,两人的腿缠在一起。黄江怕痒地轻颤了下,吸了口烟回望向他,熟悉的面孔情意淡漠,但整个人显出几分性爱后温顺如猫儿般的柔婉,让马杰的心剧烈地抽痛起来,冷汗还未消退,马杰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显露太大的情感波动。 “再过一周吧,但不在这里,我会跟他回北京。” 笔杆般坚韧的腰杆如今软得像会从指尖滑走,马杰一遍一遍缓慢地爱抚着、揉捏着,想将他从困顿中唤醒。既然终要离别,免不了一晌贪欢,借由肉体放肆换取一些深入肌肤的记忆。 “不继续了?” “以后见不到了嘛。” 黄江声音渐弱,眼帘低垂,直至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今晚赴约之前马杰曾想过,无论发生什么,以炮友的身份轻松对待便好,无奈此时渗进皮肤的寒意出卖了他。他不愿相信,怀中这个外冷内热,施恩般向他绽开女性最娇柔的蜜蕊的人,其实对他没有任何依恋与不舍。 挺可笑的。马杰心想,自己竟甘之如饴地成为了他排解寂寞的工具。 入职众和的那日,黄江身着驼褐色猎装,穿过冷灰色长廊来到马杰面前,像戈壁滩扬起的一阵粗砺的沙石风暴。 当马杰握住黄江柔软的掌心时,身子莫名地震颤了一下。在一米不到的社交距离里,空气中微弱的冷香被他捕捉,他看到了黄江眼尾细微的岁月纹路,以及点缀在肌肤上的如细小墨点般的痣。面前的男人拥有罕见的端庄佛颜和不羁的气质,两者巧妙地杂糅,显得他凛然不可侵犯。考虑到黄江有着十二年调查记者的工作经历,不同寻常的气节多半由此而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黄江在工作上的表现无可挑剔,但缺点也显而易见:为人直率、话露机锋,与同事相处得不太融洽,即使面对自己的直属领导马杰也是如此。虽说作为超编人员的黄江日常工作并不繁重,闲下来的时候却总是独来独往,摸不清行踪。有时他会埋头在办公桌上写点东西,连马杰经过时都毫无察觉,仿佛笔下才是他为之奋斗的世界。 一切颠倒错乱的由头,要追溯到一个月后的部门聚餐。当晚ktv包间里散落一地酒瓶,醉醺醺的男人们吞云吐雾大话连篇,场面堪称混乱。 刚进门,马杰就发现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在洗手台上的黄江,看上去状态很不好。他赶忙上前扶住,黄江的身体带着醉酒的潮热,敞开的领口暴露出大片泛着细密汗珠的肌肤,呈现不正常的红晕。 黄江回望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以往他就像个独来独往的侠客,连挺直的腰板都不会松懈,如今却被抽了筋骨似的,几乎整个人软趴趴地挨在马杰身上。 他果不其然醉了,嘴里咕哝着无意义的音节。 “你叫我什么?” 霎时间,马杰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停止了,脸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黄江闭上双眼,似乎眼尾溢出了泪,口中发出了受尽爱抚的嘤咛。 “别,别在这里……” “回家……”黄江的声音颤抖而低哑。“跟我回家。” “……最里面的房间。” 世俗不容的极乐深渊里,充斥着迷乱、温香软玉,以及痒到心底的浪叫和四溢的爱液。第二日下午。马杰摸向枕头旁的手机,以妻子和女儿的照片为壁纸的主界面没有来电提示,社交软件的红点消息也都是工作相关。 “那是韩东。” 深灰睡裤下探出一双裸露的玉足,圆润的脚趾轻轻点着白绒地毯,让男人想象到那些娇柔的一按就会留痕的花瓣,又想到昨夜他握着黄江的脚踝一颗颗含吮脚趾时,身下柔柔吸裹肉棒的内壁惊恐地绞紧,溃堤似的涌出汩汩汁水。黄江的女穴和他本人一样,既矜贵又敏感。 “他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本想用玩笑话缓和气氛,没想到一向伶牙俐齿的黄江陷入了沉默,倒让马杰有些戳破他人秘密的愧疚,于是转移了话题。 “因为工作所需留在了北京。我们原本在同一所单位,但后来遭遇了一些意外,我无法再胜任原来的职业,所以离开了。” 黄江的手指颤巍巍地抚摸着肚子,像在勾勒一道伤疤。 这话从黄江的嘴里说出,当即令马杰呼吸一滞。 黄江来到马杰身边坐下,语气平静地吐露自己的经历。 话音里连一丝情感波动都没有,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可马杰从他染上哀愁的眉眼里看出,他所说的必是一桩经过了漫长的自我疗愈才能轻飘飘拿出来谈论的往事。 “你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许多,再说了,我没见过哪个上了年纪的人和你一样汁水丰沛的。” 黄江的脸颊滚烫,既愠怒又难为情。 “昨夜是我引诱你的,是我的错。” 马杰回应得很快,热气喷洒在黄江的侧颈,引发一阵瑟缩。“确实挺伤人,要不是这张脸,像我这种满大街随处可见的人怎么会得到你的青睐。” 马杰感觉怀里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原本站在道德高地毫无破绽的人突然掉下神坛,并被证实不过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俗人,不免使马杰麻木了许久的心雀跃了起来。回想起初次见面时黄江对他毫不收敛的凝视,估计也怀揣着一颗躁动又不知廉耻的贼心——他们都是一路货色。 “说到底出轨这种事,犯错的人就不可能只有一个。”马杰说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搂过黄江的腰。 话音刚落,黄江立刻回过头,脸上满是不敢置信。逐渐斜照进房间的日光刚好扫到他的眸子,骤然收缩的虹膜呈现出透亮的琥珀色,马杰甚至能看到他细微颤动的颌面肌肉。 “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 “那就只是肉体关系了。” 欲念再次卷土重来,马杰捧起黄江的脸蛋,吻向了那饱满肉欲却冰冷的双唇。和韩东之外的人接吻对于黄江来说依然不太自在,然而马杰在他耳后缓慢摩挲的手指,舌头交缠互相渡过口水并下咽,对一个空闺太久的熟妇而言都太过亲密,很快目眩神迷地沦陷其中。 床头柜上的合照里恩爱的两人一动不动,只有镜面反射的肉色交媾,在透明的玻璃上虚虚地晃动着。 有时马杰远远地看着黄江,就觉得这人真的是不解风情。无论是在茶水间向他示好,还是在电梯里想抚摸他的发丝,都被一句“有监控”躲过。只要在公司里,便是半分都碰不得。 黄江是真的已经被养到熟透了,压在他的身上时,恍如沉入了无边际的柔和云团,包拢得那样严丝合缝。可任谁看他的外表,都会觉得这应当是个身披大地之浓醇色泽的坚韧之人,又因乱石凸起难以接近。或许在这世上,除了韩东以外,马杰是第二个品尝到黄江真实滋味的人,不免让他感受到一些曹贼得逞的快感。 两人的偷情地更多选在黄江独居的公寓,在那张他和韩东缠绵过的床上。到了后来,由于通奸的次数太多,床头柜上那个被黄江心虚地盖上的相框便再没有扶起来。每次马杰将黄江压在身下,进入极致湿滑却再也无法发挥真正用处的产道,都会看向那个偃旗息鼓倒在桌面的相框。背着别人家的男人和女主人亲热,使雄性的好胜心和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真的很像吧?” “……自然是很像的。” 一问一答间,黄江整张脸看上去蔓延起了莫名的忧伤,许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在出轨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办公室奸情实属折磨,在公司的时候,马杰只要远远看上黄江一眼,便觉得分秒难捱。 马杰曾在众和集团达成连续加班一千五百天的成就,他的妻子却不在乎他是否会积劳成疾,事实上,搭伙过日子的两人感情早已名存实亡。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想——若是黄江早点出现在他生命里就好了,他会将那荒废的一千五百天,以及浪费在无端人事上的热情,全部倾注在黄江身上。 日常相处时不乏听到他的埋怨,例如“你怎么穿那么少?”“又不吃早饭?”自己却边抽烟边码字到凌晨,论生活作息不健康明显黄江更甚。马杰觉得好笑,也不辩驳,只觉得他暴露了母性本能的娇嗔着实可爱。 黄江坦言道自己做速食做惯了,只会做固定的几道家常菜,想吃更好的只能下馆子。马杰岂会在意这个。他只会乐呵呵地拿起筷子,像是享受珍馐美馔那般大快朵颐起来。 更进一步的契机,是激情后两人相拥缱绻之时,马杰谈起妻子周末将会去外地办事。全裸的黄江坐起身,扯过被子遮住胸乳,并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入、呼出,待缭绕的烟雾散去后,凝望着男人开口道:“既然如此,想来我家住两天吗?” 周五将自己打包到黄江家,把人操得身娇骨软腿根子打颤,再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嗅着饭菜的香气醒来。马杰走进厨房,看到里头忙碌的黄江的背影,浅黄色的围裙蝴蝶结别在他的尾椎上。就像每个看到自己贤淑的妻子便幸福得难以言表的丈夫,马杰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黄江反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你醒了”。所有的动作真实而自然,令他飘飘然产生了错觉——他与黄江真像平凡的两口子。 只可惜双性人胸前的丰腴美肉大部分时间却被日常坐班的正装遮住,让人无法察觉和赏玩。马杰感觉唇干舌燥,却清楚自己若在厨房揉黄江的奶子,肯定会遭到他的训斥。 黄江把火关掉,转过头对着马杰,像过去的千百次那般轻快地开口:“韩东,帮我把菜端出去。” “没关系。”马杰回答道。他不想让黄江难堪。 午后两人窝在温馨的沙发上看书,没有任何铺垫地,马杰用平静的口吻提起了之前的事。 “他的工作性质特殊,我不想影响他。” “韩东会称呼你的全名吗?” 延续到床上的师生关系——马杰重复着“黄老师”这三个字,心里并不感到意外。黄江成熟而禁欲的韵味确实容易让年轻人心荡神驰,只不过连日常的称呼也如此正式,不免让人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暧昧不清,或者,是资历尚浅的学生以尊敬为借口羞辱年长者的情趣。 黄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脸颊隐约泛起一丝红潮,好似刚刚两人谈论了什么羞耻的话题。他没有理会年轻人眼里流露出的穷追不舍,转而将注意力投向手中的书,单方面结束了这次谈话。生怕这个话题一旦展开,那些被他隐藏心中的秘密将大白于天下。 夜幕降临时分,爱欲躁动。 他浑身颤抖而难以站稳。面前的人背对着月光,日常佩戴的眼镜也不见踪影,没有调笑和轻浮,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恰似曾经仰慕他又侵犯了他的尊严的学生。黄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时间愁绪万千,情意绵绵,像是解开了一道始终横亘在心中的隐形封印。 马杰开口说道。 黄江跪在马杰面前,娇小的身子被笼罩在男人的阴影之下,脸上尽是羞耻,被淫贱的潜意识击溃的他如同故事里最终屈服的落难圣女。直到那时马杰才意识到,这间整体风格简洁利落的居室却铺设了厚重的绒毛地毯的原因。下跪。 初见就觊觎的饱满双唇,曾经是那么风情款款含着香烟,想多亲吻几下就骄矜抿起,如今却听话地张开,一点点吞进男人粗大的肉棒,触底之后猛地一颤,柔滑口腔如收拢的花瓣紧紧吸裹。雄性的气息萦绕整个鼻腔,龟头一次次戳进咽喉口引发窒息和作呕的受虐快感,黄江的脚尖蜷起,双手紧紧攥着地毯的绒毛。在被马杰的肉棒频频凿进喉管的过程中,他双眼翻白,臀部无助地扭摆,丝毫没有受到抚慰的阴户都湿哒哒地往下淌水。 最终白浊射入他的食道,他的喉头上下滚动努力吞咽,却仍是喝不尽,双手呈碗状接着嘴角漏下的精液,再捧到嘴边伸舌舔去。 马杰从没见过黄江如此唯喏的模样,目光躲闪不敢看向自己,却又忍不住暗自偷瞄,那种矛盾又春情萌动的感觉不该出现在他身上,而正因极大的反差,让马杰窥探到了黄江曾经和韩东的相处模式,绝非自己一开始以为的纯粹与美好。 “黄老师,会痛吗?” 心悸般的喜悦与痛苦同时袭来,模糊的视野中的爱人千娇百媚地在无边际的月夜下完美盛放,璀璨的城市夜景成了彼此的见证。马杰猛力地操开他,就犹如在幽蓝涟漪中破开极致柔滑的蚌肉,撞碎他用情至深的脆弱珍珠。是了,这就是真实的黄江,是马杰奢望独占的,早已被韩东俘获了身心的荡妇。 “……为什么?” “喜欢你啊。” 睁眼的时候,马杰看见了纯洁如誓约之地的场景。 昨晚发生的事犹如荒唐梦境,梦醒之后,黄江依然是难以捉摸的孤高之人。 马杰讷讷地说,似乎是看呆了。黄江轻快地眨了眨眼,镜框反射的光一闪而过。 一番话将马杰说得有些脸红心跳,思忖着:黄江的意思,莫不是得到了自己的悉心浇灌,因此艳丽了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惹人怜爱。” 带着点埋怨的话从黄江嘴里说出来着实可爱,为了不让高岭之花恼羞成怒,马杰吞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情话。 “想过。” “也想过。” “出轨本就是违背道德的行为,要是还幻想有什么美好结局就太不切实际了。” 听到黄江理性发言的马杰愣了一下,发出抱怨的控诉,黄江忍俊不禁,抬起头来看着他。 马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如鲠在喉。 若是前夜没有假装自己是韩东就好了——马杰心想,这样就不会知道自己永远取代不了他,也成为不了他。 就这样也好吧。既是肉体关系的各取所需,何必在意脱口而出的是如何卑微或残忍的真话。回想那段时光确实是快乐的,无法求得心灵相交,起码肉体还在索取着彼此。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无人发觉的偷情,无人溃败的一厢情愿,若是没有任何干扰一直这么下去,马杰甚至觉得黄江会逐渐忘记韩东。 天气越来越冷了,枯叶打着旋儿飘落,体虚的黄江身体就没暖和过。 “怎么不亲我……” 取暖的方式之一无疑是做爱,甚至能让怕冷的黄江出一身薄汗。冰凉的四肢求救般攀附在男人身上,马杰搂着他的腰,抚过他腹部微微凸起的淡粉色妊娠纹,然后罩住他的小腹,揉挤下方的子宫,龟头一下下撞在脆弱的子宫颈上。 窗外头传来簌簌的风声,给白日偷欢带来了一些叨扰。性爱结束后,黄江身上震颤的余韵散去,他披上马杰的外套,光着下半身,前去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 他说道。 马杰从后面靠近黄江,将他纳入怀中,温热的手掌捂着他的小腹。而黄江的双眼依然直直地盯着外头白雪纷飞的天空,过了许久,才自言自语般说道: 人在马杰怀里,心却陪在了韩东身边。再为黄江对别的男人的情念所动。可那个瞬间,马杰觉得自己日复一日燃烧的爱意,被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给浇灭了。 接到韩东的电话那晚,黄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马杰盯着客厅时钟的分针转了一整圈,那扇紧闭的房门才终于打开。 当晚,黄江主动将他引诱到了床上,摘去了他的眼镜,用极品的色情唇舌给他口交。黄江的女穴湿软而涨热,宛如即将分娩的产妇,扭腰摆胯地享受阴道被肉棒凿开宫口的快感。他扶着马杰的手,让他抓住自己情动溢奶的双乳,半阖着眼唤道“韩东……” 在马杰败退的精神世界里,深知不会再有转折,这样也好,黄江再也不需要经受出轨的心灵折磨,也不用在做爱时表露出楚楚可怜的愧疚了。他的百依百顺,柔情似水,也能回到最恰当的释放之地。 直到最后的夜晚,黄江提出了见面。 黄江的浪叫混合着抽噎,他感受到了男人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炽烈的爱意。或许对于自己背叛了爱人把别人当做替身的行为感到了后悔,黄江望向马杰的眼神,是那样难过又于情不忍。 黄江的身子猛地一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被钉在玻璃窗上,冰冷与火热夹击着他绵软的快要坏掉的肉身,视野中模糊的场景上下起伏,他没有看向马杰的眼睛,只是趴伏在他的肩膀上,用气声说道: 不要再问了。 马杰后悔那晚逼问黄江,使得自己没能在黄江心里保持体面。可转念一想,重聚的小两口之间多半浓情蜜意,也许黄江根本无暇回想他这个替身,他还自作多情干什么。 作为有妇之夫的马杰,他和黄江偷欢期间连一张照片都不敢留下,曾经衣服和发丝里都是黄江似有若无的香味,如今早已消散,只剩下呼吸时肺腑间弥漫开的凉意。回到自己熟悉而冰冷的家,妻子已经在他递交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放在桌面上,而他的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 那一瞬间,所有记忆再度涌上,心脏剧烈地抽痛起来。 end 作为性爱机器人,周知非拥有无数个与他样貌相同的姐妹。无论是大陆上挂满霓虹广告牌的红灯区,还是日本人建造的海上巨物游廓浮岛,只要走进某处狭长的湿泞街道,就能看见道路两侧橱窗里的淫荡娼妓。他们个个五官姣好、丰乳肥臀,绚烂的灯光拥簇下他们珠圆玉润的娇躯如宝石闪耀,恰似糜乱的十八世纪法兰西女王玛丽。 久在周知非遇到李先生之前,他也是那些性爱机器人中的一员。至于后来怎么沦落到这副田地,遭到性虐而肢体离断,随意遗弃,他已无法从半机械化改造的颅腔里读取任何残留的数据。 在这个新旧杂糅、混乱拥挤的世界里,只有生来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才不需要依赖高度机械化的肉体生存。作为几乎没有改造过的高等人类,李先生一直生活在上层,也只有像他一样的特权阶级,才可远离受到重度污染的地表。 他走在空无一人的阴暗雨巷中,耳边不时传来濒死病患的缥缈哀叹,笼罩着他的是厚重的白色污染气体。这个地方和李先生的居所全然不同,加之昼夜难分的炫目霓虹灯的散射,能见度变得相当低。周知非嗅到了不远处旧设备垒砌的垃圾山的臭味,人造月亮的光线照进下水口,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是生存在下水道里的人移植的劣等义眼。这便是被称为老鼠洞的贫民窟,脏乱不堪受尽唾弃。在科技高度发展的社会里,人类的寿命可以达到近千年,而老鼠洞里数不清的穷人依然会死在风华正茂的二十岁。 透过李先生的眼睛,他看见了箱子里的污秽:那是一堆被肢解并被汽油焚烧过的义体,肥白躯干染上焦黑,一道巨大的撕裂伤将双乳劈开,血液已流尽,苍白的开放式伤口暴露出内部劈啪作响的电线和零件。即便是这样一具缺了四肢的脏兮兮的性爱娃娃,其阴道依然有被轮番使用过的新鲜痕迹。 读取完记忆,周知非陷入了一片黑暗。苏醒时,他的身体已经焕然新生,得到了最彻底的修复。肥屄与肛门恢复如初。李先生戴上钢化手套,伸手拨开了周知非的阴唇检查,手指呈剪刀状分开,来回刮蹭着湿滑的屄缝,再一个用力探到更里去,往内处肥厚的阴道壁深深抠了起来。周知非尖叫着搂紧了李先生,只感到下体好像有什么东西跟活鱼一般想往外冒,紧接着男人抽出了手指,带出了大股淫水,一口泛着银光的锋利阴齿紧随其后钻出了阴道口,触到空气又缩了回去。 周知非乖巧地听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改造成杀戮机器有什么不妥。由于他的机体内部由低密度金属改造,使得他整具肉体变得很轻,李先生很轻松地将他抱下了实验床,就像在搂抱一个婴孩。周知非反搂住李先生的脖子,露出羞怯的模样。 数据库中有这样的形容,人类情侣缠绵时,总会用触摸来表达彼此的爱意。于是他学着用手抚摸起了面前男人的脸颊,有些粗糙,却带着令他熟悉的纹路。在他失神之时,李先生的大手盖住了他的手背,然后拉过他的肉手放在心口,正视着他说道:“以后你就叫周知非了,而我将是你唯一的伴侣。” 周知非愣了,被金属侵染大半的人造心脏怦怦直跳,竟在那刻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像是大地骤然震颤,一道光柱穿破厚重乌云,又像是等待了百年的生命洪流在那一瞬间涌进了他的躯体,以至于泪水掉下来时他措手不及,无法处理这种莫名的复杂情感。李先生细密地吻着他的脸颊,伸舌舔去他的泪水,并将他湿漉漉的上半身从浴缸里捞出来抱在怀中。或许人类雄性就是这样安抚妻子的吧?周知非心想,只觉得浑身酥麻,呜咽一声眯起眼来,差点只因为这简单的动作唤醒了性爱机器人的本性,进而扭着屁股娇滴滴地乞求自己的救命恩人凌辱了。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周知非又经历了多次改造。虽说性爱机器人不需要设定过高的智商,但他学得很快,不出几次,就能以李夫人的身份游刃有余地混迹于名利场了。 当时的周知非并不清楚“母体”这个词的含义,似乎是某种在李先生的社交圈里约定俗成的暗语,就连他的数据库里也搜不到合理的解释。可李先生不说,他便不会多问。 翌日,人造阳光投射到每一处阴暗的角落,李先生坐在家中悠闲地品茗看报。采光良好的空间里,全息投影正报送着几小时前发生的又一桩涉及政治利益的命案。 工厂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性爱机器人不会做梦,只有他们的母体,也就是最初孕育了无数机器人的模板,才是纯然的人类,拥有最原始的脑电波。 就在李先生捡回周知非的第二年,原本温顺无害的性爱机器人已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的祸端。针对政要的杀戮事件层出不穷,警方既要查上万个相同的机器人,又要调查违反三原则的改造商,加之其中利益勾结,警方也深感一筹莫展。 政府颁布性爱机器人禁令之后,迎来了为期三天的强制销毁期。无论是商家还是平民,都要在此期限内拆除性爱机器人的电源供给,然后扔到街上,等待政府军的飞艇降落将其回收。一时间,大街上到处堆叠着赤条条的雪白肉体。 “先生……您是要把知非带去销毁吗?” “只是想带你来送别这些冒牌货罢了。” “我早已和政府做了交易,销毁期结束后,这世上只会留下你一个母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明天我会将你身上的武器进行无害化改造,将你保护在家中。所以今夜也是你最后一次外出了。但是知非你要清楚,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在我心中,你从来不是什么性爱机器人,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周知非再度落泪, 周知非的记忆芯片早已受损严重,所以他不会明白,若不是这场绵延了百年的战乱,李先生也不会被小人所害,弄丢了自己亲手培植的双性美妇,任由妻子沦为日本人的俘虏,送进游廓浮岛洗去记忆进行改造,并作为性奴模板而大肆生产。等到李先生重掌大权,那些长着和妻子相同的外貌的性爱机器人已经流入社会,可以被任何人侮辱,而妻子本身更是下落不明——这对于李先生而言,是一段空前屈辱的历史。 或许有一日,天下太平无事,周知非还能再怀上他们俩的宝宝。李先生想着,他会把存放在自己记忆芯片中和周知非度过的数百年的回忆全部送给他,待他在无法外出的漫长年月里慢慢读取。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则谣言开始流传,说有人在张颂文的老家韶关开了一间博物馆,不仅地理位置极其隐秘,报名者需要经过层层筛选和审核,每日参观的人数也受到严格控制。 受制于敏感因素,这家博物馆没有得到宣传,暗地里倒是走漏了些暧昧风声。似乎是张颂文评论金主的朋友圈时,没有前因后果地说了句“辛苦您为我打造展馆了”,颇有心机地在不起眼的小地方抛了根钓线。很快饵料便被蜂拥抢食,不出一日,消息便迅速在金主的交际圈里传开了。 夜晚八点开馆,再到次日凌晨四点闭馆——如此苛刻的时间安排只为了等待夜幕降临,万物笼罩神秘面纱时,在展馆墨绿色的植被暗影下唤起人们对于憧憬之人私生活的探究狂热。 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携带电子产品,宛如初生婴儿般怀着赤子之心走进张颂文幼时的家中。所有的展品都打磨得细致入微,有着多年使用痕迹的灶台、缠绕在水龙头上的生料带、墙上一条条的身高线……只稍环视一圈便印证了大家对张颂文的了解,他确实自小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然而在凡人眼里的平凡物,却因为被张颂文使用过而通通被赋予了不可亵玩的珍稀性。 韶关老家的展厅里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老旧而温暖的气息,尘埃在灯带的柔和光线中漂浮,便是他们朝圣之路的开始。参观者安静地用视线抚过他成长的痕迹,在厨房、客厅、卧室、阳台里,寻宝般探索张颂文儿时的用品,小鞋码的拖鞋、洗手台上最矮的牙刷、翻土的小铲子,让人看了会心一笑,想着如今风韵犹存的慈母美妇,当年也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孩子。 最明显的是客厅及卧室的抽屉多了许多翻找的痕迹。参观者们心照不宣地在屋内各个角落探险,他们找出了许多东西,包括张颂文曾经的作业本、成绩单、偷偷藏起来的小陀螺和贴纸,还有夹在早恋男孩送给他的情书里已经干涸的花。而到了卧室,则有更多令人心荡神驰的发现。在张颂文的床下柜里存放着些卫生巾,男人们轻轻掂量着那些方型的小软包,脑里浮现了月经初潮来临时不知所措的小文,想象他坐在马桶上,笨拙而羞耻地将卫生巾贴在内裤上的模样。 除此之外,张颂文的衣柜里还有尺寸各异的胸罩,随着年龄增长,柔软的小馒头发育成饱满圆润的肥奶,将脸埋进罩杯还能嗅到些残留的奶香,使人恍惚之间产生了错觉,张颂文似乎真的生活在这个博物馆里,只是在那些不能参观的黑暗角落中,他正看着那些对自己深深恋慕或是心怀不轨的人翻动他的物品,享受被剖析的战栗快感。 由于博物馆不会展出与张颂文无关的外人的物品,所以宿舍里看上去有些空荡,然而参观者还是从这片不大的空间里找到了一些颠覆了自己对女神的认知的东西。譬如掀开枕头时,一盒大号避孕套正巧躺在下面。参观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们一向认为的清纯玉女也许就在这张小床上委身过他人。同学、舍友、老师,亦或是校外带回来的野男人,谁都有可能。 千禧年的人们性观念还没现在这么开放,张颂文面上看着温润如水,对情欲之事并不热衷,却是个敢在宿舍床上藏匿香港产的情趣用品的婊子。但当时他可是和男学生混住的,他怎么敢?若是趁夜在被窝里偷偷用按摩棒插自己的屄,他又怎么可能压抑住呻吟,或是不发出一丁点翻搅绵滑肉道的淫靡水声? 极度安静的展厅里,只有咚咚作响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参观者越是捡拾到了张颂文过去的碎片,越是发现他其实是个诞生于保守年代,却早早就明白至高欢愉,懂得抚慰自己的下流雌性。 带着一腔怒火的男人们气势汹汹而来,翻出张颂文质地轻柔的奶罩和内裤,裹在肮脏的鸡巴上疯狂套弄。他们会射在相本里灿烂微笑的小文脸上,就连张颂文曾经睡过的软床也被人宣告主权般尿在中央,留下一大滩浓黄的秽物。雄性白浊肆无忌惮地 而第三次展览开放的顺义小院展厅,人们在入口处镶嵌在墙上的小显示屏中,看到了被修复的秘密录像。 而这只是众多性爱录像带中的其一。在这个已经为众人熟知的顺义小院里,满墙的植被和摆件与错综嵌入的屏幕相得益彰。客厅里同时播放着十几个录像,画面尽是肉色交缠,展示着不同角度下张颂文被不同男人肏干到翻白眼吐舌头的纵欲模样。有参观者从客厅里翻出了一个箱子,上面的吊牌写着“ricky赠”,里面全是各种款式的情趣内衣和性爱玩具,即便是丈夫不在家时,张颂文依然可以将自己玩上数不尽的高潮。但这些本该是无比私密的东西却被他放在客厅中,足以证明他已经不知廉耻到在屋内的每个角落都可以摆出放浪的姿态,随时随地都做好了猎艳与被狩猎的准备。与他同住之人默许了一切,或者说,正是那人将张颂文彻底开发到性感与美艳的极限。 这是一个连通了现实世界与回忆之河的不起眼的小房间,床头那盏微弱的暖金色桌灯是唯一的光源。每个男人进入房间后都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亢奋异常,鸡巴高高顶起裤裆。 “谢谢你爱慕我又羞辱我,对我释放了最真实的情绪。可我除了这具淫荡的肉体之外,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说罢,他弯起眉眼,露出了一个放荡至极的微笑。 我在房间里等马明心,他看到我后微微愣了一下,反手关上了门。 “子弹蹭破皮而已,巡场子时有几个不要命的家伙偷偷藏了毒往外带,被我逮了个现行。” “晚上我们去码头,阿伟的毒轮要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接应。” 包扎完伤口,他起身要走,我跟上去从后面圈住他的腰,低下头将嘴唇贴在他的锁骨上。掸越天气酷热,马明心的无袖背心已被汗打湿,肌肤浸过水般滑腻。 我慢慢地吮吻他天鹅般的脖颈,一字一句说道。 二十五年前,马明心屠戮了我的家人。 霎时间,马明心像是被夺了魂魄,手中的锤头咚地一声掉在地上。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把我抱出了婴儿床。于是就在那个血腥之夜,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带回了一个养子。 他犯下过滔天罪孽,恶报自然如影随形,或许夺人性命的杀手与赐予新生的母亲无法共存于一体。直到心灰意冷的他遇见了我,一介懵懂小儿无知无畏地唤他妈妈,对他而言宛如一份来自上天的馈赠。 生养在修罗身畔,我早已被马明心彻底同化。 马明心迷茫地靠在我肩膀上,我听到他发出的倦怠的气声,似是在说对不起。可是又有什么好道歉的呢?能和母亲无恶不作、逍遥法外,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了。 多年来我与马明心形影不离,他教会我生存,教会我圆滑和计谋,教会我如何搏斗厮杀并掩盖行踪。我仍记得他将本该断奶的我抱在怀里,撩高衣摆捧起一边乳房,把甜美的奶头送进我的嘴里。马明心说他年轻时无比渴望哺育婴儿,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在母乳滋养下一点一点地长大。为了取悦母亲,我每天都会吸吮他的奶头,所以直到今天他也没有停止泌乳。原本盈盈一握的奶子增了几个罩杯,变得浑圆肥软、乳晕肿胀,敏感的奶头仅是摩擦衣物便会情动。马明心只要看到孩子覆在他胸前吸奶,便会露出柔情似水的表情。我也确实如他所愿,贪婪地汲取他体内的养料,成为他所希望的怪物。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他被我压倒在地折起身子,宽松短裤被我轻松扒下,暴露出无毛的白虎阴阜,空虚多年的寡妇小屄紧张地收缩,我低下头狂乱地嗅闻母亲阴户的腥臊,伸舌品尝起了味道,最后撕咬起了湿滑的大阴唇和里面的屄缝。我听到了马明心夹杂着快感与惊慌的凄厉尖叫,像被捏起后颈戏弄的猫咪,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只是在我勃起的巨大鸡巴贯穿他的雌穴并带出阴道撕裂的鲜红血液时,才吃痛地咬住了我的肩膀。 他们又怎会知道,彻底释放本性的马明心美艳得令人目眩神迷。 马明心是我慈爱的母亲,是我搭配天衣无缝的搭档,是我的避风港,我的良药,我的救赎,更是我肆无忌惮用来泄欲的肉便器。我拉扯他娇小的肉体,将他推倒在尸体旁做爱,他像是得到了至高快感的精神病患,嘴里忘情地高亢淫叫。他迷恋着所有脱离掌控的纯野性的本能,而我深爱着向我袒露了所有劣根性的母亲。我将他翻过身来,大手掐着他的喉头抬高,这样一来他肩膀悬空,肥软的奶子往下都浸泡在血水之中,仿佛穿上了一席量身定做的猩红礼裙。马明心在性窒息的快感中宛如破溃的水源,骚浪的贱逼跟失禁般喷出一股股浪汁,就连我的手上也全是他过度分泌的眼泪和口水。我将他钉在身下猛烈打桩,鸡巴变换着角度凿他的子宫,他尖叫着蹬动小腿,在地上划出了更多骇人的血痕,一边抽搐一边潮吹,直到跟断了气似的翻着白眼,吐着嫩粉的舌头陷入长久的痉挛。 后续为了躲避警方大力度的追捕,我们经过商讨后将目光投向了海外,黄宗伟和他的姘夫阿东所在的掸越便是我们下一个落脚点。 如今马明心再次躺在我的身下,眼里多了很多随着年华苍老而无法言表的情意。我细细密密地吻遍他的肌肤,他轻轻摩挲着我身上的伤口。 马明心笑了,眼尾弯翘的皱纹是那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