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夜纱，我差点被你吓si。」 我与他保持距离，保持镇定且轻描淡写地回，「我发现你离开家，好奇你大半夜要去哪，就跟出来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无可奈何，「以後别这样，对心脏很不好。」出口的声音有些疲软无力。 听见我的道歉，许耀哲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他踩熄落在地上的菸枝，扬起平时惯见的随和笑容，「你看到我ch0u菸，好像不怎麽惊讶。你会讨厌ch0u菸的人吗？」 「真的？你跟侑芬阿姨一样，她闻二手菸也会不舒服，所以我爸後来就为她戒菸了。」他对我眨眨眼，「居然被你逮到了，可以放我一马，别跟他们告状吗？」 「他跟侑芬阿姨都不知道。其实我老爸不会限制我ch0u菸，只是一定要等我成年，我爸x格正直，很守法，若知道我背地里做这种事，不会轻易饶我的。」 他一脸大事不妙，「你放心，我开车技术很好，一直都是安全驾驶。」对上我怀疑的眼神，许耀哲立刻保证，「我答应你，下个月生日一过，我立刻去考驾照。别生气，好吗？」 「是啊，听完我的那些话，感觉你暂时不会想看到我。其实，现在我见到侑芬阿姨，也会有些过意不去。」 即使感觉到他的视线，我也装作没发现。 「你菸都熄了，味道也差不多被风吹散了，只要别靠你太近，我就不会闻到你身上的菸味，所以没关系。」 「国三，暑假的时候。」 「不是，我对ch0u菸其实没什麽兴趣，只是那年的我过得不太愉快，为了排解情绪，就在朋友的怂恿下接触。跟朋友绝交的那段时间，我ch0u得最凶，一天可以ch0u两包。随着日子过去，我郁闷的心情平复不少，加上担心被老爸发现，每次ch0u完菸，都要等身上菸味完全消失才能回家，太麻烦就渐渐不再ch0u了。我已经将近半年没碰菸，这两天晚上睡不着，菸瘾不知怎的突然来了，才会在半夜溜出来偷ch0u一根。」 而这两天他会失眠，必然也是因为陈璿带来的打击。 他轻描淡写地说：「他是我认识很久的学长，也知道我心情不好的原因。某天，他以带我解闷的名义约我喝酒，实际上，当时他在外欠了债，跟他姊姊设计了一场仙人跳打算勒索我，结果没得逞。那件事之後，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是啊，那两年发生过不少类似的事，被利用是家常便饭。主要还是我识人不清，不懂得谨慎交友。後来，我和那些人切割了，这两年几乎没再吃过同样的亏。」 「是啊，但就是玩乐时才凑在一块，不太深入交流。这样的关系对我来说b较轻松，没什麽负担。」 他噗哧一笑，「他当然是例外，你怎麽会把他跟那些人相提并论？高海珹是我最後的避风港，要是连他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这世上就真的没人能相信了。然而矛盾的是，他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却不是什麽都能对他说。」 「什麽意思？」他好奇地望向我。 此话脱口而出，我愣了一下，双颊越来越烫。 他接着问：「颜泊霖给你答覆了吗？」 许耀哲轻轻叹口气，「欸，我们不是有打赌吗？我赌颜泊霖还是不会赞成你搬回去。假如我赌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别因为害怕颜泊霖会对你难过失望，就不敢对他说出真心话。要是最後你还是狠不下心拒绝他，就告诉他是我威胁你离开的。」 「如果是我赌赢了呢？」 他走近我，轻拍我的肩膀，「好了，太晚了，你再站在这里吹风会着凉，快回去睡觉，我还要去超商一趟。」 若你真的有所警惕，不想再被身边的人利用，就不该让我知道这些。你不担心我有天会拿你的弱点反咬你一口？ 已经欺骗许耀哲无数次，也利用他无数次，我到底凭什麽对他说这种话？ 倘若我还没有将许耀哲放在心上，一定不会如此良心不安。 然而，许耀哲明明已如此为我着想，还给了我临阵退缩也绝不会被责怪的理由，我还是被困在原地。 於是我终於明白，我停滞不前，不只是因为害怕泊霖会对我失望。 之轩的呼唤声，让我从臂弯里抬起头。 今天我们和隔壁班的学生一起打篮球，趁着老师暂时离开，几个nv同学在球场旁悠闲聊天，我也坐在一旁想事情。 「你要不要也来打一场？活动筋骨说不定会让你的心情变好。」看我一上午都无jg打采，之轩向我提议。 「落後二十一分，超惨的，隔壁班的实力太强了。」她沮丧。 之轩一接到球，就传给站在附近的我。 见我连续投进三颗球，队友们激动地齐声欢呼，想尽办法将球传给我，让我来夺分。原本班上低落的士气渐渐提升。 我没注意他们在喊什麽，一心追逐着篮球，想再投篮得分，彷佛这麽做，就能暂时忘却那些令我痛苦的事。 我们以一分之差险胜，jg采的逆转胜令全场为之沸腾，掌声不断，队友们扑向jg疲力竭的我，抱着我又叫又跳，只差没把我抬起来往空中抛。 然而，我心酸地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上次这样笑得无忧无虑，是什麽时候。 回教室的途中，几个跟我交情不错的nv同学，还沉浸胜利的喜悦里，雀跃地向我问个不停。 「不是。但我国中有段时间常跟邻居一块打球，我打球的技巧大多是跟对方学的。」我解释。 「嗯，他曾是高中篮球校队的王牌队员。」 他从前住在我家隔壁巷，年长我五岁，身高将近一百九十公分，因此有着「巨人」的绰号，是位幽默直爽的大哥哥，也是泊岳哥崇拜的对象。 颜阿姨不小心说溜嘴，这件事才被发现，尽管泊岳哥解释他只是不好意思告诉我们，泊霖还是大闹脾气，为了安抚他，泊岳哥花了不少时间。 那是一段令人怀念的愉快时光。 巨人哥哥称赞泊霖跟我领悟力高，有打球的天分，鼓励我们继续打下去。 听完我的叙述，一个叫沐沐的nv同学，冷不防地问：「你那位哥哥真的没有再跟你们打球了？」 注意到沐沐微妙的神情，我看着她，「怎麽了吗？」 这个回答超出我的意料，我微愣，「为什麽？」 沐沐吐露的心声，让我一阵呆滞。 「会呀！明知我弟妹没做错什麽，但有一段时间，我只要看到他们就会很痛苦，一心想远离他们，更希望他们消失。後来，我找辅导老师诉苦，他耐心开导我，我才慢慢走出这种心情，不再那麽讨厌我弟妹。我身为姊姊，居然这个样子，很过分吧？」 回教室後，沐沐说的每个字，使我陷入沉思。 「夜纱！」 她将一包洋芋片、巧克力球和一瓶冰凉的运动饮料摆在我桌上。 「对呀，他知道我常跟你在一起，主动来跟我搭话。我告诉他，你今天的jg神不太好，他就一口气买下这些零食，说要给你补充t力。他真的对你很好耶，真羡慕你！」 「你g麽那样跟他说？」 「没关系，我还不饿。」收起那些零食进ch0u屉，我讷讷开口：「之轩，关於沐沐她弟弟妹妹的事……你刚才说你能理解，那麽在你眼中，我也是像她弟妹那样的人吗？」 「为什麽？」 笑嘻嘻的之轩，表情忽地变得严肃，「不过其他人就未必跟我一样了，据我所知，学校里还是有不少nv生在嫉妒你，所以你要当心暗恋许耀哲的那些人，也许会有疯狂粉丝对你动不好的念头。」 之轩还想再劝些什麽，钟声就响了，我顺势结束掉这个话题。 午休前，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在洗手台前巧遇琪琪学姊。 「我问你，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有问我，知不知道名叫小威的人？」 「昨晚我陪我男友参加一场聚会，发现现场有一个男生叫小威，不晓得会不会是他。」 「是喔？他的本名是什麽？」我转开水龙头洗手。 「那他身上有没有什麽特徵？b如刺青之类的？ 琪琪学姊扭头看向我，咧嘴一笑，「还真的有，他的脖子跟手臂，有钥匙图案的刺青，挺特别的。」 当我回过神，身t自动地把琪琪学姊拽去人烟稀少的区域。 「学姊，为什麽你跟刘国元学长去的聚会有小威在？难道学长跟他是朋友？」 「那……」我紧张到话声不稳，「小威的身边，有没有一位相貌斯文，笑容特别好看的男生？」 尽管琪琪学姊对陈璿没有印象，但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陈璿真的没有跟小威在一起。 「没有，昨天人很多，我们也没有待很久，根本没机会接触。而且我是在离开那里以後，才想起你跟我说过的话，来不及帮你确认。」 我慌张摇头，「没有，我ga0错了，我以为许耀哲认识他，实际上不是，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禁不住我的苦苦哀求，琪琪学姊同意帮我联系对方。 我告诉他，出於某个不得已的原因，我需要偷偷打听小威，希望他能向那位友人确认，小威是不是他邀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