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争这才再次将门推开,“说吧,余贞笑在哪里,你有什么意愿?”
两辆警车从北页分局驶出,后面还跟着特警的支援车。阿黎戴着手铐,看着车窗外繁华而和平的街道,眼中的戾气竟是散去些许,“蒋老师说,那个女孩到后面可能还会有用处,所以不能像杀死刘温然一样杀死她,但藏在市区有风险,转移到村子里去了。”
车向城南开去,阿黎所说的村子在桐楼镇,这个镇就镶在竹泉市边上,镇中心比较热闹,而村子就跟大多数村庄一样,冷冷清清。
阿黎交待,蒋洛清在村子里有个类似安全屋的据点,是一栋从农家低价买来的房子,原主一家已经搬迁到其他地方生活。余贞笑被蒋洛清转移过去的事,只有蒋洛清和她知道,本来蒋洛清连她都不想说,但余贞笑好歹是个活人,就算只是勉强活着,也需要食物和水,她就是这个被派去维持余贞笑生命的人。
蒋洛清跟她说过,“我只信任你,你别让我失望。”
就算是工具,也分用得趁手和不趁手的,对蒋洛清来说,阿黎就比阿屏和钱齐滨趁手,蒋洛清断言,一旦出事,阿屏一定是最早背叛自己的人,钱齐滨则是个蠢货。
阿黎兢兢业业地执行蒋洛清给自己的任务,余贞笑也没有给她惹麻烦,比死人还要安静。
警车已经进入桐楼镇,正在乡道上行驶。陈争说:“你还没说你的诉求。”
大约是因为紧张,阿黎的声音渐渐变得颤抖,越是靠近村子,她脸上就涌出越多汗水,“我想,我想你们保护好我妹妹。”
陈争说:“你妹妹?阿屏?”
阿黎点头,“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我可以死,我犯了很多错,但她还小,她应该活下去。”
村里的房屋隐约可见,就在这时,阿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陈争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阿黎死死盯着前方,“到了,到了!就是那里!余贞笑就在那里!”
陈争在驾驶员的椅背上拍了拍,示意放慢速度。阿黎慌张道:“怎么停下来了?快去啊!你不是想救人吗?”
建筑物近在眼前,村里虽然荒凉,但大白天也不至于一个村民都看不到。阿黎大声道:“你不相信我吗?余贞笑就在里面!你们再不去救她,她就要死了!”
车并没有完全停下,仍旧在朝目的地开去,陈争忽然说:“你是想用你的生命来救你的妹妹?不然死在这里的就是她,是吗?”
阿黎怔住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了,而此时,车已经开到小院门口。阿黎眼中泛起癫狂,从车外疾呼道:“啊——啊——啊——”
这仿佛是袭击的讯号,林间传来簌簌声响,危险如同海浪般涌来。然而那奔袭的只是受到惊吓的乌鸦,它们黑压压一片从空中掠过,这短暂的动静后,四周又恢复安静,诡异的安静。
阿黎错愕地看向周围,眼中全是难以置信,须臾,她用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为什么?”
车门打开,陈争下车,而后面的特警支援车也包抄上来,一队特警进入小院。
这时,一个人影从三层自建楼里出来,手上提着一个已经昏迷的男人,“里面有炸弹。”
人群顿时凝滞,连陈争都皱起眉。但鸣寒忽然露出笑容,将男人往地上一扔,“已经被我拆除啦!安全安全!”
陈争轻轻舒一口气,“余贞笑呢?”
鸣寒说:“还活着,我顾不上她。”
阿黎看到眼前的景象,仿佛无法相信这是怎么发生的,“你们……你们……怎么可能?”
陈争示意鸣寒控制住她,自己去查看余贞笑的情况,“你代替你妹妹充当诱饵,可惜,你的意图在你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暴露。”
阿黎悚然睁大双眼,“你,你在利用我?”
陈争道:“剩下的回去再说吧。”
楼房中弥漫着浓重的酸腐味,地上堆着没有收拾的残余食物,一群苍蝇围着飞舞。余贞笑半躺在墙边,身上没有明显伤处,剩着一口气。而在她旁边半米,就是刚被鸣寒拆除的炸弹。
随着特警支援车一同前来的还有医生,余贞笑被转移到车上,陈争留下来和特警勘查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警车里,阿黎仍是不肯相信自己失败了,但她夺眶而出的眼泪,却似乎宣泄着她的后怕与庆幸。
经过搜索,确认村中已经没有藏匿的犯罪分子和炸药,陈争和鸣寒击掌,陈争说:“辛苦了,多亏你。”
鸣寒摇头,看着昏迷不醒的伏击者,“可惜只逮到这一个。”
时间倒回阿黎提出要带警方去找余贞笑之前,陈争和鸣寒站在审讯室外的走廊上。陈争说:“你猜他们留着余贞笑不杀,目的是什么?”
鸣寒说:“玩偶是余贞笑做的,她看上去还有利用价值。不像刘温然。”
“是,在我们眼中,余贞笑对郝乐来说有价值,所以当他们抛出余贞笑这个诱饵,我们很可能会咬上去,刘温然就不行。”陈争托起下巴,“当他们的成员大多数已经被抓了,剩下的就是最后一招,让一个人把警察引过去,一网打尽。”
鸣寒说:“那这个引诱警方的人岂不是也会出事?所以才是阿黎?”
陈争说:“我来拖延时间,你做好准备,我这边问出地点之后,你立即行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