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昏暗,二百一晚的破旧旅馆却意外地拥有遮光性最强的窗帘,深蓝色的窗帘下摆都是污渍,用来勾住窗帘以便阳光侵入室内的钩子,早不知道在哪一场情事中被扯坏,黑暗会带给人天荒地老的错觉。 昨天简单清理之后,两人便倒向床里,无双累的眼皮打架,而储晏却还很精神,身下的东西甚至有跃跃欲试重来几次的冲动,但是无双数次揉眼皮的动作制止了他。 “嗯……”无双的大脑还在迷糊之中,身体已经能自动反应,找到热源依靠。她翻过身,一头扎进储晏的怀里,用脑袋蹭他的胸口。 储晏倒吸冷气的声音唤醒无双的意识,对啊,他身上还有伤呢。 对上储晏的眼,发现他的眼正对着某处流连,无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未着丝缕,情急之下被人看光。 储晏一个翻身压上来,两个人像跷跷板,不是你低就是我高。储晏从被子里扒拉出她的脑袋,无双的脸在折腾中变得红极了,左边脸颊上还有枕头的压痕。 “疼。”无双小声抱怨。 储晏说不出什么情话,只知道看着人,好在无双能理解他,无双瘪了瘪嘴,下一秒笑出来。 储晏想起慈训看他的眼神,觉得无双的话不无道理。 无双叹气:“那就是咱们俩一起被打死。” “我们能不能继续装作……”无双小心翼翼地试探,这话一出口,储晏便知道她想说什么。 可是事已至此,在无双睡安稳觉的同时,他已经细细思考之后的计划。他们离开后,不知鹿无名是否得手,无论如何,他想先把自己和无双的关系对鹿无名如实相告。下次再有“娃娃亲”这般无聊的事出现,储晏也好名正言顺地为自己搏个名分。为自己和无双谋个名分,才能名正言顺带她回家。 万般没想到,他心里谋划得再好,无双这一开口。 “那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储晏更是气急。 改变在某个瞬间会悄然而来,储晏这些年朋友甚少,至亲朋友也只有鹿无名一个,可是他现在却为无双没把他当朋友而生闷气。 嘟嘟囔囔道:“别生气了,我哄哄你呀,我本来就不想和你做朋友啊。” 储晏更气,想推开她时,听见她说:“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我不会和你做朋友。我要吃掉你,把你变成我的。” 无双歪着脑袋,用头顶在他喉结上蹭了蹭:“还生气吗?” 她说朋友就朋友吧,慢慢来也许才是上乘计划。 储晏胸口那块淤堵刚被她的甜言蜜语融化,此刻又结成块。他低下头,唇瓣相交,他的气息交缠住她的,要把所有能逃跑的可能都锁在一个吻里。 “我得提前告诉他,千万不能说漏嘴。” 无双紧皱眉头:“那可不行,若是这样说了,将来他在师父面前说漏嘴,师父下山来和旅馆的老太太对峙,你没看她掉钱眼的模样,师父只要给她钱,她肯定什么都说了。” 无双“啧”了一声:“我就说贪玩没来及回去,在旅店住了一夜。” 无双耸肩:“我怎么知道你去哪了呢?昨天你明明抛下我们先走了,鬼知道你去干嘛。” “朔金会相信吗?” 储晏在心里哼了一声:“他已经不天真了,只是你说的话,他才会信。”这句话没说出来,储晏自己也觉得过于小气。 无双拉着朔金,说了自己编排好的话。朔金只是盯着无双,直到无双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听懂了没啊,笨蛋?” 这是第一次,朔金不喜欢无双叫他“笨蛋”。 朔金的眼神落在储晏身上,他从头到尾都没和储晏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