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宴卿毫无自觉,往洛璃脖子上蹭了蹭,手掌无意识地抚摸他的肩,捏来捏去。
连着腿也挤到洛璃大腿内侧,轻轻地磨蹭着。
动作很细微,却让人感觉很暖。
“不许再走了……岑……”
在极度安静的夜晚,这句话仿若惊蛰之日的雷鸣,震耳欲聋。
洛璃浑身一颤,宴卿在说什么……
难道那个人姓岑?
洛璃抱着宴卿的手有些颤抖,最终从他身上移开了。
这样的感受,让洛璃想起年幼的时候,他捧了一碗鲜甜的鱼,小心翼翼地品尝了几口,却突然被尖利的刺扎中了柔软的口腔。
洛璃感觉呼吸有些不畅,缓慢推开了宴卿,坐起身,靠在床头,双目赤红,看着睡得很沉的人,而对方还向他伸出手,想要他抱。
洛璃深呼吸了三旬,给宴卿盖好了被子,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走进了客房。
这一分开就再也睡不着了,洛璃靠坐在床头,细细在脑子里思量和宴卿相关的人,姓岑的只有两个人:岑凯铭姐弟。
岑姐和宴卿相识很晚,能够产生这么大的情感羁绊的可能性很小,可如果是岑凯铭……
宴卿早年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出版社编辑,偶尔画一些没人看得懂的画,文字很简洁残忍,多美的物件都能被他扭曲成恶欲,却给人一种让人窒息的浪漫。
直到几年前,宴卿偶然被陈导发现,才让璞玉不至于蒙尘。
也正是这一次,名校毕业,留学归来的岑凯铭,受邀参与陈导的电影制作。
宴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和岑凯铭,一起作为编导共事。
当时有多少人质疑过陈导的决定,后来电影爆火的时候,就有多打脸。
如此算来,宴卿和岑凯铭一起共事也不过五年而已。
洛璃双手抱头,感觉很无措。
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顶着高风险做项目的时候,洛璃从来没有慌乱过,遇到涉事项目时,他也能冷静处理,争取损失最小,收益最大。
可是现在,他却因为一个毫无边际可言的猜想而心乱不已。
不对。
洛璃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精致简约的灯,宴卿和岑凯铭有分开过吗?
洛璃摸摸下巴,除却工作必须的分离,他们两个好像一直都在同一间工作室里待着,天天朝夕相对的。
哪里有抛弃过宴卿的行为?
洛璃想不通,一坐就坐了好几个小时,抬手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洛璃摇了摇头,想要强迫自己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抛开,先睡一觉才是正经事,他翻身到床头柜里摸了一瓶褪黑素出来,打算吃两颗,却听见了隔壁主卧的异响。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