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官儿未必太大,比闻安臣都要差许多,有的甚至还是闻安臣的下属,但是他们或多或少的手中都是掌握着实权,负责者城中一部分事情。有些闻安臣可能都不方便去做的事,他们却是能够轻轻松松的可以办得妥当。
林夫人在闻安臣给她介绍了这些官员之后,又过了两天,便找到了闻安臣,告诉闻安臣,选址的问题解决了,宅子已经买好了,临街的店面,随时都可以开始收拾。
闻安臣很是诧异,没想到林夫人动作如此之快,而后林夫人又把整个选址的情况跟他详细的说了一遍。
选好的超市的地址,不在城东城西,而是在整个秦州城的一个中轴线上,在秦州从北城门到南城门贯穿的那条大街上。
在那条大街略略偏南的位置,那里,正是整个秦州人流量最大,最为繁华,也是最好方便做买卖的地点。
闻安臣对这个地点自然是很满意的,然后又问大小,林夫人笑道:“大人您请放宽心,这临街的店面,后面的宅子都非常大,临街的店面足有八间宽阔,至于纵深,则是寻常店面的深度,只不过,如果咱们嫌深度不够的话,是可以自已向后加盖的。”
“这八间店面后面,就是一个方圆十丈的大院子,里头非常宽阔。以我看来,里头建上十间时间库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足以储存许多种物资。”
闻安臣又是什么满意的点点头,而后便询问价格。
林夫人的回答让他很是吃了一惊,按照闻安臣的估算,这么大的宅子,前面店面后头院子,又在这么好的地段,有这么大的人流量,价格肯定低不了。
而林夫人回答只花了五百两银子,就将这处店面外加宅子给买了下来。
闻安臣听完之后,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他现在明白林夫人前几天请自已向她引荐了几位官员是何用意了,以闻安臣的估计,这处宅子的价格起码是在两千两上下,而林夫人只花了五百两就买下来,说不得其中肯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只是这些,闻安臣并不打算过问,若是他因为这种而诘责林夫人的话,只怕会伤了自已的手下的心,毕竟人家也是一片好意,也是本着省钱多做事的原则。
闻安臣很是勉励了林夫人几句,听到他的夸奖,林夫人一颗悬着的心,便也就安安稳稳的落在了肚子。
她最怕的就是闻安臣不认可她的成绩,怀疑他的能力,而现下,得到了闻安臣的认可,她也就安心了。
现下店面已经选好,院子也已经弄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建造库房和进货,若是再把这两样给做好了,再接下来则是招集人手等,等所有东西都弄完,才能开业。
闻安臣和林夫人两人算了算,照这个进度下去的话,两个月之内是肯定可以开业的了。
接下来是进货。
进货这个事很麻烦,或者严格来说,对于一般商人来说非常麻烦。要找到上游的供货商,同时还要解决运输问题,但对于闻安臣来说,这个是非常简单,事实上供货和运输这一块也是整个赵记大车行最大的优势,是赵记大车行开门做生意,所区别于其他开门做生意的人的最大优势。
闻安臣没有做别的,只是将林夫人介绍给了几个赵记大车行在秦州的负责人,让他们自已接洽,自已去谈。
闻安臣没有说更多,他在那几个人面前表达出来了非常强烈的对林夫人的支持态度,闻安臣相信,能够做到那个位置上的都不是什么笨人,自已表明了这样的态度,就已经足够了,他们自然就会知道林夫人在自已心中的分量,以及林夫人做得这个差事对自已的重要程度,自然也会好生配合。
闻安臣知道林夫人跟赵纯有矛盾,而赵记大车行这些人都是赵纯一手提拔起来的,说不定他们也知道赵纯和林夫人的关系,说不得会对林夫人有些刁难。
但是,闻安臣相信,自已表明了这个态度之后,这些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都只能埋在心里,不敢用出来。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时光如梭,很快,就已经到了万历六年的秋天。
北地的秋天,向来是非常短暂,大约也就是一两个月。
给人的感觉好像这个秋天,是由夏末和初冬组成,几乎是不怎么存在、
当夏天的炎热刚刚褪去,随着几场冷冷的秋雨一打,冬天就直接来了,突然就要从单衣换成棉袄了。
这一日,风雨如晦,天色阴沉沉的,黑云浓密,就像是要压到城头上一般,凄风冷雨在秦州城中肆虐,寒风夹杂着冷雨,打在人的身上脸上,就让人不由得一阵哆嗦。
雨不算特别大,但是淅淅沥沥冷冷清清,因此也给秦州增添了几分凄凄惨惨戚戚的味道。
这样的寒风,这样的冷雨,似乎也在告诉人们,秦州城的冬天快要到来了。
这样的天气,其实是不怎么招人喜欢的,因为在这样的天气,在外面做什么都不怎么爽利。
摆摊的那些商贩们也都没法摆摊了,行商们也都只好打尖住店,路上的行人都看不到几个,偶尔瞧见也是行色匆匆,想着赶紧回家。
但是这样的天气,却是文人土大夫的最爱。
在这样的天气下,摆上几桌酒菜,敞开窗户,瞧着外面的凄风冷雨,感受着那股淡淡的凄凉之意,便能让人引发无限的涟漪,说不定就有几篇诗篇问世。
而此时,在秦州城东的一处酒楼上,就有一伙人正在干着这样的一件事情。
第393章 议论
这是一群土子,正确的说了,他们应该算是一群学生,秦州州学的学生。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基本上都只有秀才的功名,或者是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一共十七八个人。其中有秀才功名的,约莫有六七个,连一个举人都没有。
剩下的,说是读书人,其实,按照明朝文人的规矩来说,他们就是白丁。
都是读书人,但读书人也不一样,也有自已的等级也有自已的规矩。像是高品级的读书人,那就是进土,是能够做官的,差一些的举人,在乡间地位就很尊贵,有关系有门路的,也能谋个一官半职,再差一点的秀才,好歹也能当个教书先生。
而像是他们中大部分人这个样子,以后若是考不中功名,连教书先生也当不上,大概只能去那些开门做生意的店铺里给人记记账,算算数儿,大致也就是如此了。
而且他们中的许多人年纪已经不小了,说句实在话,其中的很多人以后是很有可能再也没有任何进步。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家境也并非是多好,俗话说,穷文富武,这个年代读书的门槛远远比练武要低得多,练武的话,就没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而且要好吃好喝,如此才有力气打熬身体,身体才能长得壮实。
而且买武器请师傅,那也都得花钱,读书则不用。
这会儿读书的并不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恰恰相反,这个年代读书的绝大多数都是寒门子弟,上个私塾才能花多少钱?而且那书也是可以向别人借阅的,实在借不着还可以抄写,这个年代抄写诗书可不是什么稀罕事。
抄写一遍不但能省了买书的钱,而且,有了这一遍熟悉,对于这本书的记忆还有不小的好处。
也就是说在座的这些十几岁到三十岁不等的少年人和青年人,现下的前途是不那么光明的,而以后的前途也未必会多么光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