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问的是活人，不是死人。 “那你可听见了谁的惨叫声？” 因为今夜风特别大，草都被吹的东倒西歪，草地上也不可能落下足迹，众人细细的找了一番，也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如果有仪器，这个时间是可以基本准确的。但是现在一切只能靠经验，姜云心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死。 万一方明宴不满意，把她退回书院。她要是真的被送回家去成亲，只好鱼死网破，或者亡命天涯了。 方明宴随后便问起了老周头这附近村落住家的情况。 姜云心却拿着断指，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继续看。 “你说。” “这是一根左手拇指，你们看这个创口的角度，和其他的不一样。”姜云心道：“其他的伤口都是死者平躺，从高处用力的，所以是统一的斜角。但是这根手指，伤口却是齐平的。” “但是这根不一样，这一根的角度，凶手和被砍掉手指的这根手，几乎是在一个高度。所以才能形成这样的平面。” 怎么说呢，刑狱司的仵作一向是技术最好的，这一点没问题。但是从未解释的那么清楚过，清楚的，好像姜云心是在给他们上课一样。 姜云心道：“结论就是，我觉得这是偷尸贼自己砍了自己的手指。” 薛东扬快人快语：“他为什么要砍自己的手指，莫非是每日有任务，比如必须砍三根，今天被发现了只砍了两根，于是只好砍了自己的一根凑数。” 杀猪屠夫 薛东扬还不服气：“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可能。” 这个问题好，薛东扬比划半天，举起了小拇指。 “对啊。”龙桥道：“谁会砍大拇指呢？” 龙桥甚至补充了一句：“除非这人就剩下一根大拇指了。” 姜云心使劲儿揉了揉脸，完蛋，在这可怕的时刻，她想起了机器猫的手，还想起了那个和机器猫玩剪刀石头布的笑话，千万不能笑出来，不然方明宴一定会觉得她比薛东扬更变态的。 目标顿时就明确起来了。 一千个人听起来可怕，但是老弱妇孺先剔除，腿脚不便的也剔除，这个人可是老周头追了一个山头的，必定是年轻力壮。 这三百个，总不能同时不小心伤了手指。 找一个手指刚刚受伤，被砍断的人。 万一呢，山里人常年干活儿，有些妇人力气比京城里的书生还大。 上山下山骑马不方便，老周头对这一片非常熟悉，便索性走路过去。 要是累死了，算工伤吗？就算算工伤，补偿款她在这个年代都没有想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