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下东西就走。”叶果说。 “抱歉，我没来得及预约，但一定得采访。你是叶果吗？”来访者穿着灰扑扑的牛仔裤和一双马丁靴，一身奔波的行头，不像是艺术行业记者。 “可以安排吗？”采访者又问了一次。 宗跃站在叶果身后，欲言又止，但还是先戴上了口罩。叶果知道他怕自己感冒影响孕妇。 “你们用一楼会议室，我去二楼开会，结束叫我。不着急。”宗跃说。 在前台只剩下两人时，采访者在休息区拿出录音笔，笔记本和一个微单相机。 叶果只能坐在前台旁的休息区，又问：“要喝点什么嘛？” 叶果的位置面对门外，那里一片漆黑，更遥远的地方有一点灯，是个自动贩卖机。自动门玻璃上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像两个悬浮的纸人。 “可以的，不过你不摘口罩会不会不舒服，或者我可以戴。”叶果又说。 她开始提问，准备了提纲，和画廊模拟和以及之前采访的很像，那种范式的，比如为什么会擅长这个风格，受到谁的影响，童年是怎样的，开始创作的动机是怎样的…… “你的感情生活对于创作有什么影响吗？听说你和画廊的老板有特别的私人关系。”在一系列常规问题后，采访者果然还是提问了。 “这和我的工作没有关系，抱歉。”叶果拒绝回答。 叶果耐着性子，回答：“我的关系和专业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不会辜负对专业的热爱。” 她已经非常疲惫，双眼甚至有点浮肿。 叶果懵了。 叶果感觉到了采访者的恶意，说：“不好意思，采访到此结束吧。”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 叶果压抑着怒气，说：“我们是六号楼。” 挂了电话后，她抬起头，对叶果说：“能和我一起出去吗？我夜视力不好。” 她望向二楼，宗跃坐在会议室落地窗旁，还在开会。 叶果往前走了几步，猜想视线被旁边的建筑遮挡了。 她的后脑勺被狠狠砸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她头晕到跪到在地，眼冒金星。 采访者在她身后，背对着画廊，摘下了口罩。 小齐。 小齐拿着相机又挥了一下。 小齐靠得近，几乎是直接被喷到脸脸上。 他按开自动门，叫：“叶果！” 叶果看到有人在到门旁的黑暗中。 那个人很高，戴鸭舌帽，络腮胡，是郁荆生。他穿着一件暗色的冲锋衣，单手锁了宗跃的脖子，二人贴紧，他在背后攻击了宗跃。 分开后，二人扭打拉扯起来。郁荆生渐渐落在下风，很快挣脱宗跃，看了一眼叶果，逃进黑暗中，留下跪地仰面的小齐。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叶果哭了。 叶果感觉他的体重压过来，越来越沉，呼吸粗重困难。他单手拨打手机，画廊的灯光下，手上有血。 “宗跃！”叶果叫他的名字。 空旷的夜中，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闪人眼，激烈的鸣笛声令叶果耳鸣。 小齐伏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像是保护肚子，呜咽了一会儿，开始大哭。 民警只能拿起对讲机说：“还要一辆救护车。” “坐我们的车，送你去医院。”民警说。 医生被问烦了，说：“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救！” “和我一起来的人怎么样？”叶果又问民警。 那个凌晨，黎虹来了，陪同叶果做了检查。 叶家爸妈是早上来的 叶爸少有被她惹火，声音大了道：“宝菱你不要讲了！！！” 叶妈出去后，叶爸声音沉下来：“爸爸拍了你的画后发朋友圈，今天有个住附近的同事给我发信息，说园区发生凶杀案，是你这个事情吗？” “网上说好几个人，还有谁进医院了？”叶爸很着急。 “我能不能去看看？”叶果说。 叶爸和叶妈想要留下来。黎虹说叶果还会多住一天，她会在，让他们放心先回去，明天早上来接她出院。叶家两老走前去看了看宗跃。 “他不应该伤害宗跃！”叶果想起昨夜，微微发抖。 这疯子等的是我！ “但他们只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