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信。”叶果笑，道别了。 她看到春夜 20 前站着一个人，短发，瘦高个子，白 t 恤牛仔裤，背着一个帆布包。 那个人转过来，对她点点头。 叶果觉得他瘦了，憔悴感的瘦，嘴角起了个泡。头发也像新理的，短短的，白 t 恤和帆布包的打扮合适他，或许十年前毕业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也就两个多月。 “我就不……”叶果摇摇手。 叶果不再说话。 协助撤场的艺术品处理专员已经到位，展品由他们负责收取放入木条箱，听取撤场安排放回仓库，再进行分流运输。 这家酒楼是本地热门，这个点也几乎满座，门口挂满了 tvb 的明星合影，还上过综艺节目。水族箱叠了好几层，厨房里挂了一排烧腊。 “你算半个本地人了。”坐进预留的大桌，画廊同事夸他。 那一餐，小姐姐们真的一点不和他客气，照着把推荐的避风塘香辣虾、水煮龙虾、黄金流心虾球，浓汤鸡翅煲，南非鲍……都点了一遍。 “好豪啊，这是这次最好吃的一餐。”小姐姐们拿着螃蟹块晃了晃。 大家集体鼓掌。 “是啊，卖给他们了。明天又要走。”宗跃说。 这次艺展会的销售数据似乎不错，但因为整体市场行情，中低价销售居多，高价的反而预冷。zoo art gallery 的艺术家作品都集中在 8 万美元以下，这次部分被当场买下，后续还被追加了更多订单，作为第一次参加的画廊，成绩亮眼，还接受了一些媒体报道。 宗跃全程说得不多，几次望向叶果这里。 期间还有人专门过来拍宗跃肩膀，和他说谁谁谁在，他便过去别桌打招呼，远远看过去勾肩搭背，什么样的社交风格都接受。 “去迪士尼。”几个女孩子还想呆一天。 “啊，是啊。”叶果确定了一起走。 结账时，这一餐打了折还是超过五位数，，叶果再一次感觉和宗跃过的不是一种生活。 “回半山？”有个姐姐问宗跃。 叶果发现他在看自己。 “我不去了，吃饱了。” rebea 摆摆手。 rebea 坚持回酒店，说回邮件，叶果也想一起回，她却说：“去吧，难得。” 这一片在小红书上非常火爆，拼的翻台、快进快出，每一家都做出特色，除了各式中国菜，还有韩国和印度菜。 比起烈火烹油的酒楼，叶果喜欢这样接地气的路边小店，令她想到曾经画的插画，港式动漫风，配上恭喜发财，财源广进的口彩。 一行人挤进去，坐的是叠起来的塑料板凳，占了一个拥挤的四人桌。大家都很高兴，小姐姐们把招牌都点了一遍，狗仔粉，炸丸，麻辣鱼蛋，鱼皮饺，大杂烩…… 她不知道吃什么，宗跃推荐了一份碗仔翅。 叶果想起还有罐头冻在他的冰箱里，抬头看，发现宗跃也在看她，只能避开视线，和身边的人讲话。 等到大家打着饱嗝离开，已是凌晨。 路边只剩下他们二人，宗跃刚要说话车就来了。他打开后门，叶果进去后，也上了后排。 “你状态很好，人和画都是。”宗跃说。 “收藏你画的那对夫妇在本地很有名，后续我觉得画的价格可以适当调整。” 宗跃似乎说不下去了，望过来，说道：“你这次又熬夜了吗？” “有按时喝水吗？” 宗跃似乎强忍着尴尬，继续说：“rebea 和我说了律师信的事，我觉得能让他们主动来谈判最好。” 车厢里终于又安静了。 “今天吃过了吧。”她拂开宗跃的手。果只能停下来。 叶果转过身看他，望过来的，是带着期盼的眼神……那一瞬间她特别难过，又特别痛恨。 他说这话的时候，半张脸隐在暗处。叶果感觉到他虽然平静叙说，底子却是虚弱的。 “宗跃……”叶果打断了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没自尊心的人？” 他说出令人难以消化的过去，又断开联系，让她断去所有的想法。 这个人脑子太好用，像一只擅长结网的蜘蛛，务实的务虚的一样不漏，又太不坦诚，故作潇洒，虚张声势，眼里却都是渴望。 对于反问，宗跃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宗跃还站在那里，人影拉得老长。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转身离开。 101 孤独的二十九岁 休息没有让她恢复过来，相反孤独感在一点点吞噬她，在爸妈提出了见一下熟人的孩子后，她立刻爽快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