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听到外面有人拍门。她用 u 型在里头锁了，外头进不来，于是说了一声：“来了。” “开门！”外面人又拍了几下门。这下叶果听清楚了。 “我们是将来的客人，让我们参观参观。”又有一个人说，声音很年轻，但口齿不清。 “不好意思，还没营业！”叶果摸了摸 u 型锁，确认是扣好的。 外面开始踢门，踢了一会儿，开始有摩擦和皮革割裂的声音，动静很大。 老叶没回。 25 宗主编 “你们干什么？”这是宗跃的声音。 “门上你们弄的？不要装醉！”老叶吼道。 这下对方听懂了，说清楚了：“什么啊，本来就破破烂烂的，甭想赖我们。” 接着门外声音杂乱起来。老叶的嗓门最大，混合着推搡拉扯的衣物摩擦声。一个人突然大喊起来，简直嚎叫。没有听到宗跃的声音。 被按住的人脸朝下。宗跃深蓝色的西装丢在一边，膝盖压在那人背上，捏住那人手腕将之反弓在背后。 围观的人多起来，有些人开始起哄。叶果听到警车的声音，很快人群分开，进来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我报的，有人搞破坏！”老叶指着门上皮面。 “先放开！”警察对宗跃说。 那人被警察拉起来，又开始说醉话。 那人一个劲说胡话，喝醉但没那么醉的样子。 “回派出所去。”警察拉起着那个人的手臂，“还有你们，跟我们去做个笔录。” 警车声逐渐远去，人也散了，叶果和小伟走回酒吧，重新关上门。 “哎，对对，一定要快，钱我给您转过去，拍个收据给我，哎，对，马上……收据有用，找人赔钱呢，是啊！你们刚给我们装的，给几个孙子弄了。” 叶果等他挂电话，才问警局那边的情况。 今天这一出把叶果吓清醒了，根本不用咖啡。她想到宗跃把人按在地上的凶狠样子，不像平时的公子哥模样，觉得老叶怕他或许是有道理的。 “先别开，我再画两笔。”叶果又发现一个不满意的地方。她拿起一根紫光灯条，去调颜料，用画画让自己平静下来。 叶果被他逗笑好笑，爬到人字梯上对天花板再加几笔，边画边说：“建议再加一些紫光灯条，荧光需要特殊光下才发光，不用买特别造型，灯条就行了，像那种给植物补光的那种造型就可以。” “叶工你怎么和宗老板认得的？”小伟过来扶人字梯。 小伟应该比叶果小，说宗跃时恭敬里有惧怕，又带着崇拜。 看来宗跃夜生活丰富，交友广泛。 “宗老板一会儿就回来了，这种小事搞得定。”小伟也看了看手机。 “厉害啊！当然厉害！有本事有手段！以前我和我哥开店那会儿，就是第一次认识宗老板的时候，有人喝大了撒疯，说酒不对，砸了店里几个杯子一个茶几，我们还想着怎么办，结果宗老板直接把人拖出去，像今天这样直接按在马路上……问那人要不要报警，不报警就赔店里的东西，最后那人把身上现金都掏出来，叫朋友来把人带走了。” “我们也觉得是，但他不承认，说玻璃渣子飞他杯子里，惹到他了。宗老板是体面人，就不让我们记恩情。” “从那回以后，我们让他以后来店里都不用掏钱，结果他没让我们请几顿，反倒帮我们介绍客人，还有几个高级场子调酒的活儿。后来才知道他是干出版的，文化人！听人家都叫他宗主……” “好像没有最后那个字……” “开门。”是宗跃的声音。 进门老叶拿了一支矿泉水给他，他喝了一口水就放下。叶果看到他手上贴着创可贴，应该是刚才受伤了。 “基本完成了。” 叶果亮起了手里的灯条， 墙绘的海岸线溢出蓝色和白色的光，呈现出像实景的动态感。叶果只调了这两种颜色，星辰和月球装置对应。手绘的魅力就在于此，用全息投影装置也可以，但工业感太浓重，没有手绘的人文气息。 宗跃环顾四周，一言不发，仿佛又变回电话里冷静但有些扫兴的人。 “我会弄干净的。”叶果说。 地面已按照吧台和卡座的风格，用了原生态粗粝的石材。 叶果看了看墙上的画面，说：“用沙吧。客人如果愿意，可以脱鞋在店里走动，像在海滩上一样。” 叶果心想果然是这个人会说的话。 “气味依赖净化空气的设备，不过哪怕没有沙子，有的人还是会脱鞋，这始终是会存在的问题。” “可以在入口装一个类似脚踏的东西……”叶果在网上看到过新款猫砂盆和垫子，“就像猫砂盆下的防外溅垫。” “什么创可贴，都过敏了！”他把胶布揉成一团捏在手里，又吹了吹浅浅的伤口，自言自语，“那人有没有病？要不要去打个针，但打针不能喝酒了……” 他咳了一声，说：“嗯，那酒单写好了发给我。家具进场后我们再联络叶果。”又指了指那个半球装置，“这个再加一个，要圆形，色度一致，酒单的纸需要多几种选……还有……” 26 收款短信 宗跃说想吃点东西，之前是个冷餐会没吃什么，光顾说话了。随后他打了个电话，确认常去的店还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