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 春暖花开四月天。 泉州自古以雕石出名,石料更是这里的主调,各种石料,石雕,石刻,吸引着大量的外地人到来做生意,这里是工艺品的产地,但在早些年间,大抵二十多年前这里教枪的‘武术教头’很多,当年的常见已经转变为如今的罕见,亦不知那批枪师去了哪里讨个生活饭。 这里在华夏大地的广袤上只是一个镇而已但在一批人的眼里却是中华大地最繁华的石材市场源头之一,集外贸石胚出口石雕最繁华的艺术聚集地。华夏篆刻界著名的寿山石便产地于福建省而寿山石中的极品田黄石,更是无价之宝,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一块石头的价值,因为可以价值连城,古有‘一两田黄三两金’之说,而今更是用一两田黄对万两黄金来衡量田黄石的价值了,清代乾隆的玉玺‘田黄三连印’在如今已经成为了无价之宝,乃是当年皇室最为珍贵的‘宝物’没有之一。 而匠心手艺的石雕,价格在当代罕见的机器盛行的情况下,不止是石雕,全国的手工业都达到了一个空前的恢复程度,层出不穷,个个继承人,成为了宝。 故此,光临泉州匠心手艺的客户,一般都是应对上层社会的流动而来寻觅神作。 假如有人走在水头石雕市场中,街道两旁都是石头,奇形怪状九分之美,来来往往的人群正是犹如日上梢头一般,渐渐拥挤。有人在谈生意,有人已经购买了被老板欢喜送出门来握手告别,一旁的受雇佣者,几个大汉正在搬着精心打包的石头出来,外表也只能看到木头箱子。也有少女明显是这里石雕店老板的子系想是放假回家,正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好热闹的场景。 本名吴宗咸的男子,眼睛打量着四周的各家石料,很多店他只是一扫而过没有丝毫停留之意。 ”嗯。“这名被叫吴总微胖的光头略矮男子,清淡淡说了一声。然后看着十米外那间‘一石城’三个刚柔并济大字的店铺牌下面的玻璃门上,这间石铺,却与别家不同,装修上十分注重内涵劲道,表面看不出什么花样,但是俩个男子进入这个门之后,就正色起来。 这间店铺,四周墙壁呈现石色,只是不远处三三两两挂着几件二十厘米左右的小石雕。 吴总轻轻点点头,对这个人的手下,不敢怠慢啊。 ”新雕的?“吴总心里一新,鲜感上来,站了起来,随那位服务员走到右手墙壁黄灯下第三块第三层的玉石背景前的石雕上。”哦!?“吴总眼前一亮,这间作品给他的感觉,让他这个第一次来拜访那位雕刻界大师的心态,产生了瞬间的变化,神憾。 吴总看了眼标价,20万。 二十厘米,二十万。 那名叫阿涛的精干瘦长男子,伸出手吸引服务员的目光看过来,道:“你好,请帮我们打包这间作品。” 因为入云,已经进入了‘神游’的地步,完全无法靠外形来感受,只有人站在这座雕刻面前,被其中蕴含的神意震撼,犹如大自然中的大海万里,沙漠广阔,然后代入其中,犹如写小说代入其中,神游其中,这类作品,只能用很多钱来衡量其价值。犹如书法中王羲之的《兰亭序》名传天下,但若深究其笔迹则有些醉酒后的‘粗枝’但是神意却是震撼人心,整幅作品蕴含的神意,正是大艺术家的境界。而后人评价一副作品的好坏往往也是看神意,形并不是关键。 “先生您好。”女子客气道。 这才是吴宗咸的本意,入云只是那个女服务员会介绍,他也发现了其中的精妙,看到了利润,也就立刻买下来。并非本来计划,本来计划乃是受一位商业伙伴的委托,要为那方的商业伙伴的一位朋友,购置一方石雕,送到国外去。 “俩位先生里边请。”女子含笑,招呼客人,俩个男子淡薄的点点头,随后 …………………… 庭院中,站着一位中年男子,端着一杆枪,正安静入静,品味枪道。正是一代宗师,曹正雷,枪术上无敌手的男子。 幼年离家,青年一战出名,十年后受武林人士的各方尊敬。之后日日出海打磨,十年磨一枪磨到了现在。 有他在,南方无敌。 何日北上 右下角,却写了另人笑的一行题款。 中年男子心中仿佛酝酿了一团什么内容,突然一枪而动,伴随半生的‘炉火’枪头,猛的绷弹而出,枪头最锐处,滑过了新的一块石碑上,黑色石料的平面,顿时细石飞崩,一道充满古朴,线条不均匀的横画,出现在了上面。 曹正雷眯着眼睛,以神运‘笔’,枪枪点出,滑出,枪势越来越大,到最后一枪所过之处皆起风雷,滚滚声音,无形劲道扩散。 一道道线条组成了字迹,隐隐有草书的痕迹。 枪势下沉。 这一刻,不长不短的一个小时过去了。 这个时候,半掩的大门走进来一个人,确是一个中年男子,衣服是武衣却给人一种文艺的感受。 这一刻,他隐隐感觉,眼前的华夏第一枪的男人,隐隐更高了。外界的枪仙之名,他眼里的岁月伙伴,俩人从青年时代,从泉州广场上切磋枪术交流认识,被此人折服,更为他广开门面,推导他教导当地一位名流的子女练习枪术,都被此人拒绝。那时候,枪仙可不是枪仙噢! 自己的枪术在当年转行之后就成了爱好,渐渐半隐半退了,如今正是枪术倒退,石雕界却是风生水起,被人尊敬,而眼前的老友,却是半生枪术,境界之高,令他罕见。当年,可是一枪使得枪头笼罩处的海水都逼退了啊。 这人的功夫,恐怕自己是最清楚的人之一。 武夫! 不过俩人作为好友,此人也是日后才知道枪仙曹正雷,竟然来自名门之家,却要自己讨钱。当年他初来泉州,结识自己之后,俩人交流枪术,切磋武艺。后来他改行之后,这位年轻人也陪他一起在自家石雕厂学习了五年石雕手艺,从石料的挑选,石胚的打磨,雕刻,经历了整整五载岁月。 不是泉州老友,谁知道当年的故事? 继承了鹰爪功,暗器,可你怎么吃饭? 二十五岁一战成名,陈当心的盛名成就了籍籍无名的年轻人,那个时候,那位年轻人,才渐渐进入了专心枪术的条件中。 而曹正雷也成就了陈当心的名誉。 谁也不曾想过,十九岁离家到二十五岁这六年时间,曹正雷经历了怎样的社会底层。 曹正雷正是在自家的石雕厂,从学徒干起,度过了那六年时间,才有口饭吃,也学了一门手艺,可以讨个生活。 但曹正雷却不同,即使一战成名,也没有依靠家族,依然是白手起家,离职之后,从事石雕上的自雕自卖。后来世人知道是那武林世家的子弟之后,才知道曹正雷,原来是武林富翁之子。而曹正雷依然是独身一人,偶尔刻石,早晚出海打浪。 而陈遂心却非常自豪,因为曹正雷当年,都是把石雕作品寄给自己,让自己帮助出售。 “石雕之中,可以磨练枪术。”这是曹正雷当年在石雕厂练枪的感悟。 “老曹,有件事情我受了委托。可以跟你说一下。你看着办。”陈遂心道。 “有个北美的客户,想要买你的一方刻石,价格你出。”陈遂心道。 陈遂心当然知道,如今的曹正雷,可非当年,依靠石雕的收入,家产丰厚,不然何来自创一炉之说? “不必。”曹正雷摆摆手,道:“生意要做。只是………谁买呢?”他听到了北美,就有种敏锐的感觉! 曹正雷心里有了数,道:“三亿,这块碑拿走。”说完,转身。连刚刻的碑字的修边都不修了。 “不在乎钱了。”曹正雷淡淡道。老规矩!”陈遂心道。 “没有。”曹正雷道:“近来越来越感觉天道之近,话不像往日那么多而已。” 曹正雷不说话,闭着眼睛。 从没有近来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