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西陲从天空俯视看犹如一张褶皱掀斜的布,这片区域地貌复杂多样,林区内山峦叠嶂,沟壑纵横,总体来说是从西到东的高低地形走势。这片区域山川沟壑雄伟奇秀,河沟深切,自古便是隐居之地的佳所。奇人怪人亦居山川行走山中不见世人,多数是道人佛僧一类的游走世间的人物,侠客儒墨者亦有之。 这片地貌林区的一处浅切沟壑中就是小洛庄。 金黄色的油菜花田中有两人。 “而另一种是看穿了人世而不说破一心潜伏做大志的人,虽然处处顺人处处以点头赞同为主,仿佛没有丝毫自己的观点与意见。外人令其做任何事他都点头去做让你生不起一丝脾气,其实是看穿了人世人那点方寸间的意气之争,可能内心早立有大志。而看似顺从其实却在一点点改变环境,这类人往往能在与人交流中改变环境,而一切无声无息宛如潜移默化。方寸间意气之争的人占了多半,小到邻里亲戚大至国家,这类方寸间的意气之争让多数人处处不如意,而甘心顺人的人也分为两类,一种是天生具有领袖力的人物处处自然圆滑,这种天赋与你的悟性卓绝般是与生具来,而后一种是心有大目标隐忍不发的人,往往是需要与环境磨合才能做的到,这是师傅告诉你的做人道理。” “徒儿,你以后遇到狂妄傲慢的人不要与其意气之争,免的他为了你拂了他那点意气而阻你。这类人其实一点都不打紧,自诩得钱权二字便可轻视外人迟早要遭不顺,看似强大光荣是因为别人还能忍受。徒儿,你以后与人处世,多当当孙子不要去当大爷。师傅话粗理不粗,其实你看看,哪个孙子不是享尽福气?哪个爷爷不是受尽带孙子的苦?” 柳宗元望着金黄的油菜花田,道:“皇臣之间最是这个道理的明白者了,自古帝王身边有几个直心笺言者,大批顺从帝王的所谓的贼臣以为就是愚蠢者了?其实他们才是聪明的紧。你看看与帝王说直心话的人多少掉了头?其实所谓的贼臣如何不懂那治国方略了,不是没学问而是他们看懂了即便说出去又能实施几成策略?多少人会暗中阻碍策略的进行?即便是稍许的暗中阻延便足够让所谓的治国方针策略艰难前行,而许多国策能让许多大臣配合进行那是因为符合了大半臣员的利益。贪官真是愚昧到目中尽是金钱而没有半点胸襟如海的治国良策了?实属人生在世无奈呀。而为人处世这一套学问看似深博其实就是顺从二字。” “天姿卓绝天赋秉然聪慧贯世的人从来不少,甚至可以说很多。但却处处碰壁难以舒展他们胸壑间的才气智慧想法。”柳宗元语重心长道:“其实若给他们广阔顺畅的平台会有许多天才会一鸣惊人。但没有人会因为他们天姿卓绝或他们有着为人类造福的伟大理想而给他们让路,即便天资卓绝也要吃喝拉撒其实与别人没什么两样。若是给别人难堪,任何一个人都足够给这些所谓的天姿卓绝聪慧贯世的天才很多的碰壁。想要施展胸壑间的抱负就要先造一个顺畅的世面。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铺路修路,先把路顺畅了才没有阻碍。” “珞儿,你记住了。武学哲学两条道路虽然于你而言是景象万千,但并就不比外行优越多少。其实任何一个行业学术都不比武学哲学差不要因为你所学之术自诩比别人优越,因为桃李有别各有风姿,切记!” 因为他的所见所闻所学等,他自诩武学传承正宗,学识渐博且学了医术养生术,即便他自己不承认而心里那点小傲气还是有的,而眼下听了师傅的话顿时一身冷汗。他很清楚如果以他的小傲气渐渐发展开来,他以武学为傲,处处看不起外人那将会是何种下场。幡然醒悟且后怕不已的韩珞被柳宗元点破心机后,努力控制着起伏的情绪。 两人穿过油菜田越走越远。 。。。 又是一年晚夏,柳宗元带着完成读书功课的韩珞走出院落。 韩珞这一刻大抵明白了师傅的意图,也明白了往日师傅的怪异行为的本意,或许师傅也有些相信那虚无缥缈的仙人之说了吧?了解众人的道,想知达天意就多听众人的话。” “儒门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平天下由小至大而来。其实最根本的一件事儒门没有讲明白,就是人与人间才是根本。孔圣是不敢讲也难讲明白。天道博深精奥,天意玄妙轨迹缥缈,想明白这两件人类难以明白的事物,就得先从生活中一步步来。” 柳宗元道:“师傅登顶武道巅峰后,想做的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寻觅衣钵弟子,另一件事就是寻仙。 柳宗元一笑置之,好笑的气道:“师傅岂不明白世间无仙?你不理解师傅也讲不明白,这趟糊涂事你以后也会遇到的。” 柳宗元道:“师傅这个自欺也欺人的目标,于你而言确实很难理解。” 韩珞道:“因为无敌?”他说的是实话,这是他能想到的一个境界,他试想了一下自己登顶武学巅峰后举世无敌那么心里一定寂寞。 柳宗元柔和的摸着韩珞的头:“师傅是想能否在武学上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呀,完成各个时代的武学大宗师们都没完成的路啊。要知道,武学到了化劲便无路可进了。” 韩珞他突然明白了全明白了。原来师傅是想在武学巅峰后变那个巅峰后的‘不可能’为‘可能’,韩珞逐步推演,他推算出了师傅会离开!这一刻,不舍之情涌荡心胸,他的眼睛突然湿润了。师傅待恩授业,是自己人生的开启者,如果不是师傅他怎么能学到这么多东西?师傅对他的好他一直念着。 柳宗元道:“珞儿。”说完他就很平静了。 “珞儿。”柳宗元平静道。 “一个傻孩子。”柳宗元笑道。 “傻孩子,师傅老早知道了。” “傻孩子,师傅还知道你偷偷在心里喜欢过万肖那个丫头。” 师徒二人坐在地上直到黄昏一直交谈着,尽力让眼下最后一场师徒二人的将离别圆满一些。 “嗯?” 柳宗元点点头,这一点他十分相信,十年内徒弟必定为大宗师。 “。。。”柳宗元。 韩珞道:“在哲学上成为大宗师!” “还有读完天下的书!”韩珞犹豫了一下道。 “还有”韩珞犹豫了两下道:“能不能回家看看我父母?” 韩珞支支唔晤咬着指头道:“让我再想想,师傅你别着急走,让我再想想,一定能想出来。” 韩珞望着师傅,眼中越来越着急,他实在想不出他的志向还有别的了。 韩珞咬着唇倔强的沉默着,眼睛盯着柳宗元。 “师傅你陪我再待会。” 直到夕阳渐渐西下,幕色渲染了一层天边。 “师傅真走了。”柳宗元松开搭在韩珞肩头的手,平静道。 韩珞的眼角红了,彻底红了,这一次真走了!伸手一抓空气似乎想挽留,却连衣角也没碰到。 那抹身影走了。 韩珞跪在山头,重磕九头,头皮破而不觉,血顺着额头留下,他眼神空洞,声音沙哑道:“师傅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