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凰暗什么时候开始玩手机了?”
“世界上有手机这种东西,不玩才奇怪吧。”
凰魅按揉着脖子:“好慢啊……”
“我睡一会,谁也别叫我。”
凰昼趴在桌子上,模糊不清的嘟囔着。
凰暗终于放下手机。
外卖为什么要那么五花八门……他看的眼睛都花了。
后天镜流过生日,还答应她一起出去吃饭来着……
杀个人拖拖拉拉的干嘛?
凰暗面无表情的模样周围几人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没人去窥探他现在是不是心绪翻涌。
“抱歉,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陈志清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我们需要讨论一下任务过程的各种问题,还有就是,诸位处理掉的目标都藏在哪了。”
这里是居民区,他们可不希望某一天早上捡垃圾的大爷满心欢喜的连翻开几个垃圾箱。
结果喜提几个坏的彻底的棉花机。
那样带来的影响可就不止是一个心梗的大爷了。
……
这绝对是无论谁碰到都会发疯的场景。
红色的眸子中,映照出那燃烧的天际。
山脉燃烧着崩碎落下,化作燃起的陨石,将她所熟悉的建筑砸的粉碎。
那猩红的魔星就像恶魔的眼睛,死死的注视着地上的每一个人。
她所认识的街坊邻居们,平时对她那么好,夸她漂亮的叔叔阿姨们都躺在地上尖叫着,挣扎着。
那刺目的金枝从他们的身体中钻出,带走了他们最后的理智。
然后,在她惊恐的眼眸中,他们再次站起,化作再无人类理智的怪物。
“流儿……快跑啊……”
她转过头,爹爹正趴在自己身旁的不远处,浑身颤抖着。
他低吼着,挣扎着,抵御着那抽筋拔髓般的痛苦。
她想逃跑,但是身体已然动弹不得,她能感受到那股让人心神崩裂的力量正涌向自己的四周百骸,她就像是被人类抓在手中,拼命挣扎的虫子,最终无法逃脱身体爆裂的后果。
她看着那个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云骑军,看着他用几乎被那刺眼的金叶缠满的手揪起自己,向着远处扔了过去。
“活下去……”
那云骑军倒在地上,金枝最终缠住了他的脸。
妻子杀死孩子,丈夫杀死妻子。
疯魔的不只有魔阴身,还有每一个人。
她感觉到再次有一双大手推着自己前行,她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向前挪动着。
“要……变强啊……”
那人面色扭曲。
她记得他。
这是曾在她家门前短暂停留过的那个商人,她曾经将自己的晚饭递给了饥肠辘辘的他,自己却饿着肚子度过难捱的夜晚。
“要……为我们报仇啊,镜流。”
那人蹒跚着,拖拽着她,在自己理智丧失的最后一刻,将她用力向前扔出去。
这是一条生命的转递。
为什么……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泪水早已干涸——她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为什么她的生活,瞬间就变成这样了?
“阿流……记住我们啊……”
“流儿……要变强啊……要走出去啊……”
那些被腐化的大手推着自己瘫在地上的身体,将最后的期望寄托给自己。
她只是注视着家的方向,眼中满是惊恐。
她的怀里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了一个婴儿。
稚婴在怀中哭泣着,但是她却没法抬起一根手指去安抚她。
“倏忽!”
她听到了惊天的怒吼,红眸中倒映出天空中交错碰撞的身影。
倏忽……
倏忽……
倏忽……
“那有两个孩子!”
“明驱!不行!来不及了!”
“那他妈是两个孩子!”
身体里的力量即将炸开的一瞬间,她听到了脚步声。
脚步声逐渐从坚实转为虚浮。
她被最后的那双大手无力的举起。
那手好生无力,哪怕只是举着两个孩子却颤抖的几乎要散架。
那手却又坚实如铁,硬生生的举起了苍城最后的希望。
她只记得要抱紧怀里的稚婴,背后却被另一双更为有力的大手抓住,拽到硬实的木板上。
那个将自己推上生命彼岸的人在最后一刻放弃了登船,倒在了后面。
金枝从他的盔甲缝隙中涌出,他在地上颤抖着。
大手捶动着船沿,她浑身一颤——她终于回过神来。
“没时间了……”
“明驱还在下面!”
“我说没时间了!这是将军为我们争取的最后的时间……”
她听到了沉闷的哭腔:“立刻撤离!”
她看到了金色的伟力,如同那悬挂在天上的魔星,朝着她的视线中袭来。
“丰饶令使的攻击!闪避!快闪避!”
她听到仓惶的吼声,伴随着船体的剧烈颤抖。
生命之船闪避过去了,但是船身却猛地倾斜起来。
她下意识的向后一靠,怀里的稚婴却快速的滚落下去,朝着燃烧的苍城冲去。
那是……
“照顾好我的孩子……流儿,求求你,他就交给你了,他叫景明……一定要活下去啊……”
她一声尖叫,嘶吼着滚落,抬手想要去抓住那只稚嫩的小手。
飞溅的木板划过她的身体,将白嫩的皮肤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