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之,在剩下的五百米,走完四百八十米,都平安无事。
废弃机场近在眼前,房车车轮再转个几圈,车头就能扎进大门。
一路行进过来,明暨打量一圈废弃机场周围的情况。
机场周围主干道和停车场早就被野火的人打扫过,角落里堆积着一些从废弃车辆上拆下的旧坐垫、玻璃水还有车上常见的一些装饰品,挂绳、平安牌、红绳和摇头摆件。
整体来说,清理得很干净。如果有丧尸进入,空旷的环境不会给那些丧尸提供任何掩护的遮挡物。
当然,这同样意味着废弃机场与周围隔绝开。如果里面的人受到围困,想从中突围出来,寻找掩体艰难反过来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明暨扫过一圈,对周围情况心中有数。
时间差不多了,距离也差不多了。
是该摊牌的时候。
房车陡然熄灭引擎,沸水从管道中排出,在房车另一侧的地上积蓄起一滩热水,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热意,夜寒与风吹过来,脸颊感受到一阵又一阵暖风。
房车在这里停下,并不突兀。
距离机场主体建筑本就只剩下几步路,停车步行属实正常。
陈则做好车门打开,车上人一一下车的准备。
他暗中攥攥发汗的掌心,等待的时机即将到来,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小幅度上下滚动,既是忐忑,亦是激动。
只是车门迟迟不开,严丝合缝得嵌在房车上,半点门轴拉动的动静也没有。
不明所以的队员面面相觑,几个关系好的几步间凑到一起,脑袋挨着脑袋开始嘀嘀咕咕说小话。
在一片絮语中,陈则心跳得飞快,似乎顶着嗓子眼,只需一开口便就此脱离身体拖累,就此高飞。他妄图开口斥责这些给他的不安频添上郁躁的队员,但嘴张到一半硬生生哽了回去。
因为那个安静一路的发声口中,再次传出明暨无来由的嘻笑。
他笑得很轻,砸在陈则心上却很重。
陈则僵硬着身体,像是缠上发条的老式机械,扭转过身时,脚下自然而言地走出向后转的步法。铁板板,看在明暨眼中,兴味越浓。
“怎么不走了?”
陈则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紧张的困惑,传进车里明暨的耳中,只听出勉强与硬撑。
明暨双手撑在操作台上,可乐味棒棒糖的小棍在略微锋利的犬牙咀嚼下脱离糖块,从嘴边滑落,落在操作台上滚了几圈。
他垂眸盯着那来回滚动的短白小棍片刻,实心的小棍滚到按钮边,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稳住不动。
这大概花去不到三十秒。
三十秒的时间,短促不够明暨将口中的可乐糖含化。
却足够用短暂的沉默击溃人心中的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