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突出嘴来,闷身闷气,装得老气横秋,好似气都要比旁人少喘两口。这显然是在学舌,口吻像不像不清楚,说话样儿倒是怪有意思。
说着还将手中的竹盆往前递了递,管家张叔伸手来接,半道上饭盆被娄敬策接了过去。
“替我给童老带句话,有劳他老人家了。”娄敬策颇为感慨,童老有心了。他没有开口提醒什么,记得上辈子童老就提前离开海市。
“童老上午闷完饭就离开海市了。”跑腿小哥挠挠头,这个话有些不好带。
“好。”跟上辈子一样就好。
跑腿小哥把餐送到,也不多留,跟他们挥挥手小跑着坐上车离开。
管家张叔伸出接饭盆的手,换了个方向朝着娄敬策来,却被躲开。
娄敬策可不能让管家张叔把筹码抢过去,他将那盆胭脂米饭捧在怀里,操控着轮椅后转面向明暨。
明暨全部心神都在菜上,有眼力见的佣人在菜一道道端上来时就送上餐具摆好。送餐车里出来的菜品还留有余温,这一桌“鲜”字占了八样,单单闻着味儿便让人食指大动。
明暨伸手要摸筷子,只是一低头,碗中空空,盘中空空。
饭呢?
在娄敬策怀里。
两人对视,明暨的视线移向娄敬策怀中抱着的竹制饭盆,米色染了胭脂,红得澄澈透光,滚滚烟气中新香袅袅。
娄敬策越过人看向他身后的一桌,十道菜,四冷六热,有羹汤,有卤菜,还有一道甜点。卤菜最为霸道,烹香如烈,直袭感官,还没入口,单看油色,红澄澄的汤色面上飘着白芝麻,油花勾连着拉扯……
两人不约而同地滚了滚喉头。
明暨想:虽然那盆饭是送给他的,但餐是我订的,我出的钱。分他点饭应该不过分吧。那个红糯糯的米之前都没见过,看起来应该很好吃。
娄敬策想:虽然餐是他点的,但这盆饭是童老为自己做的。分他一些,让他分一半菜也很公平。还挺有眼光,东坡肉和狮子头是童老大徒弟的拿手菜,能抢到真不容易。
两人打定主意,几乎同时开口:
“饭分我一半,菜我分你一些。”
“菜分我一半,饭我分你一些。”
陡然间凭白生出些火药味儿。
“一些是多少?”
“一些是哪些?”
又是同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