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浓郁的血腥味在屋子里蔓延,老太太瞄了一眼,便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商修林赶紧把一股子阴阳之气渡了过去,帮助妻子平息体内的躁动不安。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落霞湖畔。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
刚刚还鲜活生动的何常乐,现在血肉模糊的躺倒在月金石地板上。
死无全尸。
何常乐是二处处长,负责整个监察系统的情报搜集和整理工作,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除了院长严文利和两个几乎不太管事的副院长,也就几个处长手里的实权最大。
一言不合就这么被人给轰死了?
而且,打死他的还是监察五处的一名副处长
严景年这是不准备过了?
她可是院长的干女儿,监察系统里最受院长信任的人。
连她都背叛了院长?
大家情不自禁的朝着严文利靠拢,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严文利前面。
生怕严景年一枪打向严文利
这女人现在什么事情都能够干的出来。
严文利的瞳孔微缩,视线从脚下的尸体转移开来,盯着严景年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严景年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一枪下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没想过回头。”
“所以.理由呢?”严文利沉声问道:“我不是以监察院院长的身份要这个理由,而是以一个老父亲的身份我想知道,为什么?”
严文利清楚,严景年冷漠又重情。
她没有亲戚,朋友极少。
可是,只要是能够走到她心里面的人,她都百般重视。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这个干爹极度的依赖和孝顺,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如果没有重大变故,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严景年沉默片刻,看向严文利说道:“我不姓严,我本姓聂是吧?”
严文利表情一僵,随机释然:“难怪,难怪.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杀人全家,再收养别人的女儿你是怎么想的?”严景年直视着严文利的眼睛,出声问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严文利的眼神里闪现一抹痛苦,却并无多少悔意:“你在监察院任职多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严景年明白。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身在官场,也身不由已。
上面让你杀的人,你不得不杀。
上面让你做的事,你也不得不做。
明白是一回事,理解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被杀的可是自己的父母家人啊。
当唐匪把那些信息资料呈现在自己面前时,她的心里是何其的惊讶,又是何等的震撼呐。
她的父亲聂卫霖是前帝国元帅唐厉麾下的情报官员,在被监察院抓捕之后,逼迫其攀咬唐厉,构陷罪名,遭到聂卫霖的拒绝。
于是,他尝遍酷刑,直到被折磨致死。
母亲及其聂氏族人也因为聂卫霖不配合的态度而相继被杀害。
不到三岁的严景年被送到了孤儿院。
不,那个时候的她叫做聂小婉。
后来,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严文利把她从孤儿院带了回来,亲自培养,一点点的长大,也一步步的成为黑骑首领。
他把监察院最核心,也是威力最强大的一股武装部队交到了她的手里。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严景年冷若冰霜的模样,出声说道:“你杀我全家,我杀你.这很公平。”
“是很公平。”严文利点了点头,出声说道:“不过,就凭你一人.想要报仇的话,怕是不太容易吧?”
说话的时候,一根一尺来长的银色长针从他的袖子里飞了出去,直取严景年的面门。
他清楚严景年的实力。
直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通幽上品。
想要留下自己,怕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
只要他把严景年控制在手里,眼前的危局便迎刃而解。
寒心针!
一钟下去,身寒心也寒。
这是严文利的秘密武器。
严文利很少使用武器,也极少有人知道他擅长什么武器。
甚至,他是不是修行者修为境界如何都是未知数。
等到他坐稳监察院院长的位置后,那就更没有和人交手的机会了。
下面的人就能够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轮不到他这个院长亲自出手,只需要坐镇中枢遥控指挥就成了。
遇到一些厉害的人物,监察院不是还养了一批供奉吗?
小宗师夜神意也只不过是其中一员而已。
这是二十年来头一回用针。
而且使用的对象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干女儿。
说来也是讽刺。
寒心针带着一股寒洌之气飞向严景年的脑袋,周围的空气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霜。
快!
快若闪电!
一针下去,人的身体也会瞬间变成冻雕。
严景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仿佛忘记闪躲,或者不知道如何躲避。
她的手里仍然握着那把脉冲枪。
想要用脉冲枪的子弹来挡下寒心针,这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高射炮是很难打着蚊子的。
呛!
银色的光华闪耀。
将整个房间照耀的亮如白昼。
一直默默站在严景年身后的面具男人向前一歩,拔剑出鞘,一剑斩飞了那即将钻进严景年头颅的寒心针。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