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南胥两人在成亲之后的几天,就搬回了小南府。 此时,叫住南胥的,便是无垢。 南胥止住了步子,转身,只见无垢身边,还有一位面生的男人。 “公主,傅将军。” 傅道清一愣,“没想到贤侄还记得本官。” 随即,他笑道:“现在应该改口了,该称舅舅了。” 南胥微微一笑,若清风拂柳,“舅舅。” 傅道清满意地点头。 可能是见到久未联系的亲人,无垢一直无精打采的脸上,有了些光彩,“舅舅不留下用膳么?” 傅道清摇了摇头,“不必了,还有一些人情要走动走动。” 无垢嘴角弯了弯,“是肖家吧?” 傅道清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怎么猜到的?” “当初,舅母最喜欢的就是京城肖家胭脂,每回来京城,都要带许多回北边。这长此以往,京城肖家便定期长途跋涉,将胭脂水粉送往边关。舅舅生平最怕受人恩惠,此次来京,定然是要去看看的。”无垢娓娓道来。 傅道清大笑,“你从小就机灵,不错,是肖家,肖家出了事,他们家那还没有弱冠的儿子得肩负起这些……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能帮衬就帮衬着点。” 无垢点了点头,情绪再次低落了下去。 傅道清怕她又想到了晏安,便看了一眼南胥,让他安慰,自己则告辞,离开了小南府。 南胥接收到了眼神,虽是心疼无垢,却也实在无心安慰。 方才无垢的话,让他突然想到了肖启明一案,再结合方才灵光乍现所推理出的—— 这件事分明和肖启明一案异曲同工! 肖启明也是栽在了宫中一个太监的“口供”上。 他们南家明明在禁卫之中并无安插眼线,又怎么会有人来突然报信投诚? 当时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没想许多,而今想来,应是中计了! 他们得到禁卫情报后,立刻遣人去了客栈和医馆,然后从中得知,裴光济早就派人去找过证人,也是扑了个空。 明明几月前,裴光济得知消息时,就有过行动,那宫中禁卫却最近才来告密,足见其心思不纯。 这是针对南家,有备而来! 一步一步,让南家成为瓮中之鳖,再挣扎,也只能被动行动。 糟糕! 父亲正要联系肖家! 南叙之打听到冯岩正在查一块碎布,且查到了肖家头上。 好巧不巧,整个京城的鼎盛世家都曾收到过肖家的布匹,只是数量不比上贡至宫中的,而他们南家恰好在鼎盛世家的名单之中。 南叙之便想着知会肖家,让他们有所准备。 可这一联系,只怕是正中幕后黑手的下怀! 想到此,南胥如何还能静下心安慰无垢? 他随意嘱咐了几句,便又上了马车,前往大南府。 无垢见此,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微微皱眉。 南家出事了? 她自多年前见了南胥之后,整颗心便放在了他身上,几乎将他所有表情都了解了透彻。 方才的南胥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与平时并无不同,却让她看出了心不在焉,以及隐藏在他从容外表之下的急切和焦灼。 能让他有这般感情的,除了南家,不作他想。 这个时候,南家出事? 无垢一阵眩晕,本就走了上来,默默站在一旁的青黛见状立即扶稳了她。 父皇曾对她说,杀手门确实参与了刺杀行动,有杀害晏安的意图,而杀害晏安的却并不是杀手门,所以,杀手门要灭,真凶也要抓。 这真凶……总不会是与南家有关吧。 一想到这一层,朝无垢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无助。 …… 南胥及时赶到,将南叙之送往程桥肖家问询的信件拦了下来,也将自己的推测尽数道出。 南叙之表情沉重,“竟然着了道。” “父亲可有怀疑的人。” 南叙之顿了会儿,“我,你,整个南家,得罪的人还少么?” 南胥远山般的眉微微蹙起,“有能力安排这一切的人不多。” “那我倒是真想不到了。” 南叙之冷笑。 …… 水榭。 徐廷骅一直在派人监视着朝廷的动向,自然也就知道,朝廷派去连丰客栈的人和派去医馆的人,都扑了空。 保险起见,他安排了人在这两个地方候着,果然,这几天又有一批人去了,也是无功而返。反向跟踪之后,便知道这批人是南家人。 徐廷骅悠闲地坐在躺椅上,怀里放着鱼食,想起来的时候,就抓一把鱼食扔在湖里,等着那些鱼儿争先恐后地抢食,然后坐在躺椅上摇晃。 摇着摇着,便开始从头回忆和晏安出宫后所发生的一切,回忆着回忆着,终于让他品出了蛛丝马迹。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那群黑衣人不是江湖中已知的门派组织,不论是从行事风格,武功招数还是武器暗器,都无法对号入座。 那么,就只剩下家养的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某位权贵自己家养的罢。 宫里那位娘娘一开始就吩咐他做得干净些,免得教南家那群人精发现。这就表示,她是背着南家想杀晏安的,南家并不知情。 是以,他一开始就排除了那群黑衣人是南家家养的可能。 这南家后于朝廷而去医馆和客栈,足见,南家在此案之中,安全被动,可以说,没有任何有用的情报。 基本上是废了。 而正是想到此处,他才注意到了这两个地点,才觉出了不对劲。 徐廷骅抓了几粒鱼食,随意地往湖里一扔。 这两个地点,是晏安得到线索的地方。 也是那个阿茶通报给朝廷的地点。 其中,连丰的客栈,是到了连丰之后的必经之地。 因为整个镇上,只得这么一个客栈。 而那医馆所在之地,却是来自一个人的建议。 小盼。 当时他就疑惑还有谁知道晏安的行踪。 杀手门知道,是因为他透露。 那么那群黑衣人是如何知道的呢? 怎么就撞上了时间,在他动手的时候,他们也动手了呢? 他猜过长鹤。 他以为长鹤是晏安身边的第二个内奸,因为长鹤幸存了下来。 后来,他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他亲眼见过长鹤的“死亡”,从那样的剑下活下来,真的只能是幸运。 何况,长鹤喜欢晏安,那般直白的一个人,把所有喜恶都表现在了脸上,还自认为冷着一张脸掩饰得很好。 徐廷骅嗤笑一声,百无一用是情深。 现在重新回想,第二个内奸可以确定为小盼了。 他一直忽略的,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婢女。 一旦怀疑了她,跟她有关的记忆都开始如海水奔涌而来。喜欢幸得闻松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幸得闻松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