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周逾睡着后,她把手机塞包里。调了纯静音。取消了振动。所有电话,一律不理。没有什么比保住他的命更重要了。
做心脏彩超的女医生是刚毕业留校的博士,临床经验不是很足。赶上好几处都没把握,只能眯着眼睛反复看。
“有家族心脏病史吗?”
“无。”周逾敞着病号服。面对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医生,很是不自在。加上给空调吹得浑身发热,有些闷。说话能省就省。
周莹听完脸色一沉,急急地插嘴:
“大夫,我哥说的不对。我们爷爷五年前就在阜外心血管医院做了一个高难度心脏手术。”
“我怎么不知道?”
“你公派出国一年,科研任务重。爷爷怕影响你,叮嘱我们都瞒着。”
周逾万分诧异,支撑着胳膊半坐起来。
大夫怕出意外,急忙凑过来按着他:
“别动,还有一会就好啦!”
他不喜欢异性碰触。那只手无意地挨了一下皮肤,引得心口的憋闷加剧,背上和胸膛渗出一大片冷汗。
“帅哥,你挂我们心内科大牛佟主任的特需号看看。这个病不能掉以轻心。”女大夫温柔地帮他把衣服扣好,轻声叮嘱。
“谢谢你,”周莹点点头,“我准备整个京城的名医都带他看个遍。肯定有高人能治好。”
听得周逾心头拨凉拨凉:大夫不可能乱说。妹妹更不可能骗他。既然她俩都这么说,确实是有心脏病家族史……
烦乱间,眼前飘过急救室实习大夫的眼神。那句侵犯隐私的警告,酸溜溜的,犹在耳畔。细品起来,果然包含太多内容了。简直讨厌至极。
检查回病房的路上,周莹慢慢地推着轮椅。他勾着头,独自迷茫。
突然,一阵恸哭声惊天动地。兄妹俩不约而同朝着声音传来处看。
之间从十来米外的ICU,护士推出来一辆平车。车上躺着的人用白布从头盖到脚。没有一丝起伏,完全是雕塑一样地僵硬。
门外的家属们一拥而上,围着平车大放悲声。
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扑过来大喊“爸爸”,哭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年长的女医生跑来,安慰着哭得浑身发抖的少妇:“别哭,尽力就不后悔。心肌梗死的手术,除了技术,还要看病人本身的耐受程度......”
周逾放在轮椅上的手,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哥,别看!”周莹慌忙伸手来捂住他的眼睛。
捂住了眼睛,又想去堵哥哥的耳朵。可惜,她只有两只手。不是无所不能的八爪鱼。
唯一能做的,就是推着轮椅加快速度逃离现场。
气喘吁吁回到病房,周莹的眼前发晕。
不知是天不亮起来到现在滴水未进,饿得头昏眼花。还是撞见了年轻男性心脏病患者去世,刺激大引起的反应。
周逾闭着眼睛,沉默着。轮椅的扶手,指甲生生抓出了几道痕迹。
“哥哥,你还好吗?我呼叫护士!”喜欢星辰如你,温暖我心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