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爷爷。您要不先坐下来吧。”泉招呼道。水野长太郎应声坐下后,缓和了脸色招呼中原中也:“小伙子,你也坐啊。”中原中也:“不用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向您说明情况的。还有, 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他将一张卡拿了出来——那是他之前答应的, 给泉的酒钱。水野长太郎不接, 连忙给他退了回去:“这像什么话!换个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家泉只是做了应该的, 这礼就算了吧!”这要是送点简单的慰问品, 水野长太郎说不定还会收下。可这谢礼哪有上来就送银行卡的?中原中也依旧坚持将卡塞给老人, 并说:“毕竟泉是为了救爱丽丝小姐受的伤。而且您看她这个样子,应该也要养很久,起身拿个水都不方便,您要是出门了可怎么办?”水野长太郎一看泉脚上的伤, 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可如果他不出门, 那他们家就没有经济来源,哪有钱吃饭呢……见他犹豫了,中原中也便趁这个机会,将卡塞到了他的手里, 并称:“您就心安理得地收下吧。爱丽丝小姐是我们老板的宝贝, 如果真的让人贩子得逞了,那可是花再多钱也换不来回来的。况且,您的孙女对您来说, 不也是宝贝吗?您觉得什么比她的健康还重要?”水野长太郎:“……”他妥协了。泉适时出声安抚说:“没关系的, 爷爷,就当我先借中也先生的,以后我会努力工作还钱的!我的伤应该两三天就会好了, 不碍事。对了!我今天去的商业街,听说一家蛋糕店在招人……”中原中也挑眉看着他。这小鬼是不是忘了,卡里的酒钱,光一瓶就能让他白干两年服务生,总共十一瓶他要怎么还?准备把二十多年都赔给他吗?嘶……这不到两天的纠缠就快让他给气死了,要是真被缠上二十多年,他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还有,小混蛋细皮嫩肉的,那种程度的伤,什么叫两三天就好了?骗鬼呢!这小鬼怎么伤了脚都闲不住?中原中也咳了一声,将水野长太郎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说:“如果接下来他得不到好好休息,再到处乱跑的话,延迟痊愈时间或者留下疤痕还不要紧,要是伤口感染,甚至严重到留下后遗症可就不妙了。”水野长太郎顿时面色一肃。泉却是意外地看向中原中也,这些话根本不是他们商量过的啊?怎么还夹带私货呢?泉试图为自己解释:“我只是想打工赚钱而已,不是到处乱跑,爷爷。”可他这番话,却动摇不了水野长太郎的想法:“中原先生说的对,伤好之前你就别想出门了!”中原中也慢悠悠地添油加醋:“听医生说,这伤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水野长太郎:“那就在家给我好好休息半个月!”泉震惊地看着他:“爷爷?可是错过蛋糕店招人的话……”“听话!”“哦……”泉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啧,终于看到这小鬼吃瘪了。瞧见泉揪着裙摆一副郁闷的包子样,中原中也顿感心情畅快,有种扳回一局的胜利感。可等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想了些什么后,又忍不住捂脸在心里骂自己幼稚。事情交代完,中原中也就准备离开了。水野家的门即将合上时,他忽然朝泉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泉一直目送他离开,如今中原中也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自然就对上了。谢谢您。泉无声地对他说。他脸上的笑容很干净,很单纯,就跟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快乐非常简单,看起来很容易满足。“……”这家伙是彻底忘了昨天晚上他对他做了什么吗?果然是记吃不记打。中原中也忽略掉心中那丝异样,转身离开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环顾四周,心里陡然生出一个想法。这种地方……应该不利于养伤吧?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想了什么,他的脚步突然一顿,不免有些懊恼。那家伙怎么养伤关他什么事?他操那么多心干嘛,真是……回到港黑后,中原中也将自己调查出来的,有关泉的资料,尽数汇报给了森鸥外。“唔……这么说来,失忆后的她,的确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咯?纸条也是因为侦探社救了她的命,所以想要报恩才递过来的……”“根据目前调查到的结果来看,的确如此。”“至于侦探社的目的……”森鸥外摸摸下巴,根据部下们陆陆续续汇报上来的情况,进行了一番推测,“是担心中也君你们的存在会让他们的抓捕行动受到阻碍。”“事实上他们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那群家伙既然敢拿港黑当挡箭牌私底下进行交易,叫我们知道了,就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从侦探社的角度来看,港黑要是参与进来,的确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所以他们才会设计将中也君你们从酒吧支走……”“总的来说,这次的事件里,其实并没有实质意义上的,针对港黑的阴谋。而且……”森鸥外话音一转,笑眯眯地看着自家部下,语带调侃地说,“还送了中也君一个美人。”“……”中原中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他平时给人的印象太过正经了吗?怎么他就搞了个一夜情,他们家首领就抓着这点不放了呢。“对了,中也。”一直在画画的爱丽丝忽地出声,头也不抬地问,“泉什么时候来找我玩?”的位置。他俩睡觉的榻榻米之间,仅隔了一道布帘。水野长太郎注意到泉的被子被踢到了脚边,担心他受凉,就拉开布帘走过去准备给他重新盖上。可是他走近后却发现,背对着他睡觉的泉,不光是被子,就连衣角都蹭开了,露一小截纤细的腰身。而令人震惊的是,那上面,竟然有两个青紫的手掌印。水野长太郎先是一惊,视线一扫,又在他露出来的一小片锁骨上,发现了几个暧昧的红痕。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这种情况让他不得不多想。他想着,泉早上出门时,穿的还是那条商场打折时买回来的裙子。可回来后,他身上穿的却是一条漂亮的白色碎花连衣裙。之前中原中也给的说法是,泉因为受伤,裙子上沾了不少血,所以就重新给他买了条裙子。当时听来没什么不对,可如今看来,里面怕是别有蹊跷。还有那张被当做谢礼的卡……水野长太郎目光幽幽地盯着泉腰上两个巴掌印,神色莫名。难道……那个男人给他们卡,是因为欺负了泉又不想负责,所以干脆用钱打发算了?!那泉手脚上的伤……会不会是他反抗的时候,被那混蛋弄出来的?!脖子上的勒痕……不是说现在有些变态,就喜欢玩这种东西吗?!水野长太郎一时间脑洞大开,越是想,他那颗心就坠得越厉害。他家水灵灵的大白菜,竟然被不知哪来的野猪给糟蹋了!不久后,泉迷迷糊糊醒过来,耳边满是金属剐蹭声。他揉揉眼睛从被窝里爬起来,疑惑地看着表情严肃的水野长太郎,问:“爷爷,您磨刀干什么呀?”水野长太郎一字一句地说:“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