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豹豹。你作为身份认证刷感应的那张信用卡, 里面?究竟有多少钱?”
安各:“呃……很重要吗?几十?……几百……多少个亿来着?我随身带的流动资金不算多啦……”
“……”
有钱人的“不算多”,果然。
老婆面?无表情地?指指大厅,那边正涌现出第二批风情万种、虎视眈眈的美男——批, 是的, 一批。
“那么, 接下来要试探你、勾搭你的,绝对不会只有那四个。”
“……老婆,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超级有钱受欢迎’是故意不了的。”
“老婆别气……”
“什么老婆, 我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人罢了,您别乱喊,再喊那边的哥哥弟弟要敌视我了。”
“……老婆,冷静, 老婆你听我……”
话虽如此,安各很快就没工夫摆出可怜巴巴的模样,跟老婆说小话了。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这里的“波”并非事态,单纯指的是来跟安各搭话的人。
洛安这次连过去拉她一把的动力都没了, 他就站在?最外围,低着?头, 垂着?眼, 揪着?酒精棉一点点擦手。
仿佛要把自己手背抛光的那种擦手。
安各……安各自知再演青涩慌张也没用了, 只能硬着?头皮在?那帮叽叽喳喳的男人中周旋。
她打?探好需要的消息, 便把他们挨个挥开, 强烈、坚定地?表示自己真的不需要服务生, 更不需要他们领她去更好的“密闭式包厢”里。
听着?他们那些暧昧的小暗示,安各敢用脚发誓, “密闭式包厢”里肯定有床,与更高质量的服务生。
她和别人谈生意时,也有过半推半就进?去的时候,反正?把门一关是享乐还是驱赶也没人知道,当着?面?驳了别人好意难看……但当着?老婆面?怎么能逢场作戏啊!她还要不要老婆了!
绿山拍卖到底是个底蕴深厚的大场子?,哪怕后面?的领导对安各那张肥得流油的黑卡已经垂涎欲滴,还是能忍忍口水的。
派出来歪缠安各的也没一个蠢人,他们见安各是真的要生厌了,悄悄请示了上级,便挨个退下。
……然后,在?安各好不容易重新把埋头抛光的老婆哄过来,在?拍卖场入座时,又来了两位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一边一个搂住了她,笑容盈盈。
上级:男的不行,那女的呢,试试又不犯法.jpg
安各:“……”
安各呆滞地?看着?那两位大美女礼裙下凹凸起伏的线条,又扭头看看老婆,不知道自己是该解释“老婆你别气”,还是该呵斥“老婆不准看”。
不过老婆很给她面?子?——他别过头去,不声不响地?翻动着?座位旁那本列着?拍品的小册子?,仿佛她身?边环绕的两位美女是空气——摆明了“眼不见为净”。
安各:“……”
安各如蒙大赦,赶紧去应付两位美女,生怕再晚一步老婆就回过头来,看见了美女们的软软弹弹,然后被吸引……
只不过这次来的两个女侍者比刚刚的男侍者难缠得多,她们嬉笑着?和安各打?闹,时不时地?蹭蹭她的手或腿,就是不肯主?动离开。
也是,富贵险中求,谁愿意轻易放过一位行走的亿万富翁。
洛安翻过一页目录表,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压下眼底的阴冷。
他知道,小气的男人不讨喜,把妒意摆在?脸上的男人也不聪明。
洛安自小学习的规矩几乎恨不得把“凡事自省”“谦让大度”写在?他脸上,但那点狭小得令人发指的气量,不管经过多少教条洗礼,依旧深入骨髓,毫无余地?。
那些规矩只令他学会了一套名为“贤惠大方”的伪装,并没有抑制住他破烂阴暗的本性。
偷偷锤她的男闺蜜,敌视她夸赞的帅哥,把每个导致她深夜无法归家的合作方记在?心里,连她身?边正?经工作的男秘书都会在?意,至今对她叫过的老公追过的明星和网游里的170念念不忘,面?对她可爱撒娇时压下去,转身?又会冒着?怨气偷偷翻出来,然后深更半夜把自己气得睡不着?,只能起来去发泄闷气——方式是把鬼怪锤成马赛克,让血肉化作自己脚底的泥。
……他真是没救了。
与安各那种野兽领地?被侵犯后衍生的“怒意”无关,洛安清楚,自己的“独占欲”少得可怜,那纯粹是妒意。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妻子?不能给别人看”,他只是开心地?望她光芒四射的背影,然后去嫉妒被这光吸引的其余苍蝇。
成鬼并没有削除这个坏毛病,反而加剧了……不得不被阳光束缚在?家中的时候,他甚至开始嫉妒每一个有资格靠近她、欣赏她、触碰她的人。
每一个人都可以被安各纳入眼中注视,听见安各和他们交谈的声音,看见她露出的笑容——不管那是应酬假笑还是开朗大笑。
唯独他不可以。
他什么都没有,常年泡在?妒意与怨气里,以至于听见捕风捉影的八卦报道就忍不住压下菜刀,几乎要端不住脸上那点得体的笑意。
就连懵懂的女儿都能看出来,“爸爸又被妈妈惹炸了”,可见他那点伪装摇摇欲坠,近乎消失。
……这一点也不讨喜。
哪怕妻子?和他坦白?沟通,亲口告诉他,我只是不太会“嫉妒”这种情绪,没关系,你可以多多展示给我看,让我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