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肠一断 她那时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期末考试对分班很重要,但苏莉的发挥不足平日的十分之一。 因为发作时,苏莉会扯自己的头发。 这些事堆在一块发生,给舅母一家带来井喷式压力,母亲终于赶了回来。 问了很多医生,都说是心理问题,母亲问苏莉哪儿来的问题,苏莉只能茫茫然地回答:“不知道啊。” 无奈,母亲只能挂了心理科。 但没什么用。 苏莉回到家只觉得恶心。 苏莉拒绝再去医院,她对母亲保证自己会慢慢好起来。那段时间,苏莉随母亲一起住在酒店里,的确没再出现奇怪的症状。 母亲白天在唐川玩,约见几个老友,去几处想去的地方。晚上在酒店和她的外国男友打电话,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尤其是白天,母亲在前面和友人并肩走,突然想起她,回过头来找她的时候。 很快,母亲就要离开,她说在唐川已经没什么事了。 她窒息般感到惊恐。不想和舅母住,不想再回舅母家。一想到母亲离开的后续,她忽然怕得要死。 母亲很快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母亲。那张才熟悉不久的脸上,浮现出恐惧。 …… 不用回舅母家,不用和人交流。 唯一的反抗是药物干预,苏莉不知道母亲是否收到来自院方的压力,反正母亲同意了。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主治医生换了,换成了位头发有些许花白的女医师。 女医师叫杨花。每天见面第一句,杨医生会问她:“今天想聊一聊吗?” 后来有天她想明白,什么都不做才是没必要。不过痛哭流涕后的厌恶感太强,苏莉和杨医生的对话总是断断续续。 “我觉得有点浪费。”苏莉说。 “不知道。” “但我希望明天没有木耳。” 这样的对话让苏莉很安心,从那以后,她们几乎每天都唠一点日常。苏莉渐渐对杨医生感到依赖,她希望每天能看见她,说一些不要紧的废话。 杨医生:“是的,其实有很多都是秃的,你发现了哪块?” 杨医生:“有树吗,或许太阳挡住了阳光。” 杨医生:“真好啊,晒太阳很舒服的。” 苏莉:“今天的云很漂亮。” 苏莉:“不知道…它让我想到一个人,有点难过。” 苏莉:“嗯,我一直在看。” 苏莉:“…偶尔也会开心。” 苏莉:“…我不知道。” 进院之前,苏莉已经想好了死气沉沉的处境,她也的确是那样做的——不和任何病患说话,拒绝任何眼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