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莉说:“他在和舅妈吵架。” “算了。”他灰漠摇头,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苏莉的衣兜,说,“我要走了,最后一颗糖送给你。” “我也不知道。” “嗯。” 苏莉还是没能够和父亲住在一起,他们甚至话都没多说,父亲只留下一句“别再回来”就关了门。 苏莉的眼睛直愣愣流下泪水。舅母第一次没忍心,骂咧咧将她抱起来,坐车离开。 henry也不叫henry,那只是他的艺名。 苏莉也终于明白年幼时的骂声从何而来。 母亲只问了一句话:“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叔叔吗?” 不再言语,唯剩母亲安静的注视。那样平静的面貌,苏莉记了很多很多年。 原来那是,插在母亲心上的第三把刀。 -------------------- 蛛丝 褚红云听见苏莉笑语:“早知道就别那么嘴馋,想还也还不了了。” “……” 褚红云的左膝疼得厉害。 “糖在哪里?”她又问。 她把奶糖递到苏莉嘴边:“你太久没吃东西,把这个吃了垫肚子。” 苏莉轻手接过。奶糖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很陌生的味道。 在苏莉开口前,她又道:“不要告诉我那个人是妈妈,如果是,你早该把自己饿死了。” 甜味在口腔散化弥漫。这一瞬间,她不习惯的又何止是糖。 莉莉。除了外婆,没有人会把“莉莉”两个字喊得那么好听。 直到再次遇到褚红云。 是最珍贵的。 苏莉卷舔糖果,粘腻奶香喷洒,伴随津液黏连的声音。一切都离褚红云的耳廓太近,她蜷紧掌心。 苏莉顿了顿,心觉“生气”这两字不妥,本质上只是别扭,而她面无表情,于是看上去像生气。 “你似乎有些太担心我了。” 跳下来的做法是最笨的。褚红云是谁?是能在一堆麻烦中找到最优解的人。关心则乱,那为什么关心。愧疚?不能。找到高中所有人,问褚红云和苏莉的关系,他们也只会回答:是两个学期的同桌。 褚红云说:“因为我们是室友。” “或许现在更多是朋友。” “毕竟我朋友很少,一双手就能数过来。” “哦。”多回一个字也厌烦。 苏莉看见消息屏上的对话时间,说:“这么久还没来,想必从这里救人很难。估计没人掉进来过。” 她借着光照一圈,又说:“怪不得滕嘉木那么担心,要是宣传出去,考古队的人怕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