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红云也不好多问。一顿午饭吃得没滋没味。吃完后,扫隔桌一眼,她默默勾勒那人的样貌。 / 十分钟前,苏莉说自己要回房间取个东西,撂完话就跑。住宿房间离耕地不算近,一趟都得走二十分钟,也因来回费时,陈钟秀介绍完了细则,苏莉仍没赶到。 和肥、刨坑、取样填肥,一趟示范结束,众人各自领完工具,不远处终于出现个加急赶来的身影。苏莉喘着粗气,额上还粘着细缕碎毛,对陈钟秀道歉。 “到了就行,赶快干活。” 苏莉仍在喘,褚红云只道:“先站一会儿,休息休息。” “取了什么?”褚红云问。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做活。既没多余的问话,也没多余的回答,安安静静地,像是真一门心思嵌进了土里。等到苏莉休息得差不多了,就上前帮忙。 临走前,荣茗朝褚红云招了招手。两人站在水泥路沿,与人堆隔了五六米。 荣茗穿着深色棉夹克,手里捧个商务保温杯,脸上挂着轻淡飘逸的笑。褚红云点头认下。 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最不喜欢小辈在眼皮下耍弄心眼,遂话说得直,笑也不显了。 褚红云姿态放低:“荣老师,我要是上门就显山露水的,您肯定不高兴。 褚红云顿了顿,思忖。原以为荣茗即便知道也不过付之一笑,没想到他会找上来,像兴师问罪一样。 见荣茗在听,褚红云继续道:“老师是精益求精的人,手底下两个项目都尽善尽美的做,选育的新品种又要费心思经管研发,再加上您是博导,兼顾人才培养。几个重担压身,我要是再来增加您的思虑,就算您有心帮忙,我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听到此,荣茗来了兴致,道:“你竟然还想坚持?把我了解得这么清楚,不了解滕嘉木?” 荣茗目光渐渐威严,审视这个年轻气盛的学生,不一会儿笑着摇头:“心思活泛,嘴也厉害,小小年纪,长远精明。不过知易行难,说得好听的人太多了。” 心思千回百转之际,又见荣茗停下脚,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再一走,一停。 转身,荣茗又留下一句:“凡事预则立。”又张张嘴,利落道,“还要先预好再说。” 人群疏散,陈钟秀望了望荣茗的身影,踱步走到褚红云身边,问:“你们刚才聊什么。” 陈钟秀:“这有什么可说的,聊那么长一阵子。” 陈钟秀:“大在哪?” 陈钟秀:“……” 这一片境况发生时,苏莉仍旧忙活。不是她没有好奇心,而是本来的重重心事把那点好奇压得死死的,眼里什么都装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