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红云平静地说：“抬头。” “你自作主张拉着我过来，没有问我愿不愿意，自作主张道歉，也没有问我愿不愿意。” 苏莉惶急：“我看见你的报名表了。九年练舞很厉害。又是主动报名，你才应该、应该是主舞。” 褚红云轻扬嘴角。 “主动报名因为我是班长。至于跳九年就很厉害的定论，没什么因果关系。” 苏莉得到一点鼓励。 褚红云问：“误会你什么？” 这是一种源远流长的误会，外貌得到的偏爱会伴随不自然的嫌隙，如若主人不加干预，她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但加以干预，也会。嫌疑变成另一重侮辱。 “误会我，看上去为你好…实际却是炫耀…之类的。”说出来了，原封不动，声音很轻。 她懒倚在廊墙边，道：“所以你其实就是故意的。” 苏莉的脸一点一点泛白。 也不是。 缠绵如山的心思一旦被拎出混杂其中的卑劣，其余所有，都会被打上卑劣的烙印。 褚红云泰然的视线穿过浮飞的光尘，落进苏莉眼里。然后，她缓声开口—— “……啊？” 褚红云难得莞尔，垂眸，降轻声音。 头颠传来温暖，软得像一朵云的重量。苏莉持续呆滞，后颈像齿轮被卡住。 急转直下的变化。苏莉翕张嘴唇，好一会儿才说：“所以——所以——等会不是体育课，是自习。” 褚红云恢复姿态，道：“在班长面前都这么嚣张？” “是！” 褚红云僵直脊背，绵软布料阻隔了肌肤间的亲昵接触，但不妨碍几乎让手臂陷进去的触感。 “所以你先前没有生气。” “下次不会了。但我很真心，虽然有故意，但是百分百的真心。” “我以后什么都会和你说的，你是喜欢这样对吗？我呃，我是说那种——喜欢——相处方式——” “那是喜欢对吗，你喜欢，对吗？” -------------------- 苏莉在一阵闹铃中醒来。 现在是国庆假期的第三天，寝室没人，哪怕是整个四楼也不见得有几个人。 从昨天起，苏莉陆续收到了近十个快递电话，早上打，中午打，下午打。 也该让对面吃吃苦头了。 铃声停滞，苏莉迷糊，然而舒缓了没几秒钟，那古板而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叫嚣个不停。 老天。 意识已在铃声中逐渐清醒，一双眼睛死活不愿睁开。 “为期三天，早上十点的校车。” 苏莉没反应过来，眯着眼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屏幕。 荣老师。 她一个翻身打挺，忙不迭回复：“好的没问题老师。” 对面沉默几秒，说：“抓紧时间，九点了。”挂断电话。 狠狠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提起颗心来，想起另一个问题。 她没坐过那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