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螺旋状楼梯上,圣修女玛莲娜抬起那双平日里为人祷告的悲悯眼瞳,冰冷蚀骨的眼神仿佛要吞噬一切阻挡在她前面的士兵。 “是狱卒劳伦斯。”负责看守芙洛瑞拉那层楼的卫兵队长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禀报。 “呸!”他还没有挨近玛莲娜,就迫不及待地朝她身上喷出了一口浓痰,“淫荡的臭婊子” “劳伦斯,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从光明神殿被赶出来的丧家之犬——” 玛莲娜圣洁而雍容的脸庞闪烁着一丝轻蔑和讽刺。 而她自己,也只是个愚信着光明神的天真女孩。 否则就要把她揭发到教会,用火刑把她烧死。 如果光明神真的存在,那为何要对劳伦斯的恶行无动于衷呢? “老东西,当初被你不断打压的约翰,以及被你凌辱的我,如今都已成为斯特拉身边不可或缺的副手,你后悔吗?” “现在我就算让你死在这里,也根本没人在乎。” “我不想让你死得太轻松了。否则你以为你还能监狱里苟延残喘吗劳伦斯!” 暗红色的血河仿佛凝聚了无数的怨恨与恶念,要将他吞入其中,一点点撕碎吃掉。 劳伦斯惊恐地站了起来,想要逃开,却发现血河如同海啸般当头拍下,将他扯入了绝望的深渊。 良久,玛莲娜温柔地伸出手指,把包裹着狱卒的血肉召唤回来。 “你们把他随便找个地方关着吧。”修女小姐瞥了眼静默无声的卫兵们,“只要还剩一口气,就不用医治,明白吗?” 玛莲娜无趣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伟大的神圣之主在把【审判之镰】交给她时,叮嘱她不要过多依赖这个道具。 修女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了少女怀春般梦幻的红晕,唇角轻咬着,手掌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感受着子宫里那份神圣的脉搏跳动—— 曾经懵懂的圣女早已死在劳伦斯的胯下。 叁年前,她曾以为自己的命运就是用永远忍受仇人的欺辱,目送着他登上主教之位,成为斯塔拉麾下的第一人。 无论是【血徒】玛莲娜,还是【圣使】约翰,都不过是两个在教会倾轧中死里求生的可怜人。 因此,得知神圣之主将于拉耶节那日降临人间,重归神座 在她的内心深陷在对神明的膜拜与憧憬之中时,却听见了外面一片混乱。 她拧了拧眉,意识到不对,单手拖着巨大的血镰,抬起了头—— 下一秒,男孩清冷而毫无感情的嗓音在这个空间响起: 他的话语伴随着恐怖的剑势压了过来。 “你这小鬼是谁?”她睁大了眼,抬起镰刀与对方的剑一撞。 “啊!” “你找死?” 诺厄看着脚下黏稠的血浆,眯了眯眼,嫌恶地将重剑一划。 玛莲娜冷笑一声,下一秒,血河就染黑了透明的冰层,冰块咔嚓咔嚓地碎开—— 诺厄挑了挑眉,随即脚下迅速凝结出尖锐的冰棱,不断窜高,将他从泥沼中硬生生抬起 激烈的战斗中,玛莲娜喘着气,拧紧了眉意识到不对:“男孩,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把地下牢房的钥匙交给我,我可以不杀你。” “别逃,没用的。”诺厄眉眼一冷,随即整个第一层的监狱都被他的魔力爆发冻成了冰雪世界。 修女战斗时用惯了自己的高阶魔法道具,因为不用担心受伤,只要现场还存在一滴血就能够活过来,她向来以疯狂的战斗方式着称。 “可恶”双脚被寒冰冻住、动弹不得的她沉下了脸,“你是来救那个小姑娘的?她可不在地下牢房” 比起修女,他更相信薇吉妮娅不会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 她飞快扭头看向通往地下的阶梯,原本被混淆的认 怪不得,她刚才总觉得哪里不对。 玛莲娜脸色惨白,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同伴”当面欺骗。 “那里的门锁已经开了”玛莲娜咬牙,飞快地拖着镰刀往回跑,心底的恼怒几乎要淹没了她。 约翰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女孩? 诺厄没有多言,正要拔腿跟上时,却感觉胸口一烫。 一片如同标本般精致的冰晶雪花,被他从怀中取出,它此时正在闪烁着亮光,这是请求通讯的信号。 “不是,诺厄你快跑——”那边少女的声音似乎在惊喘,气息很不稳定,“芙洛瑞拉逃出来了,你不用救她了!” 据他判断,芙洛瑞拉的实力在刚才那个修女手里走不到一个回合。 诺厄脸色一变:“怎么了?” 诺厄又叫了几遍她的名字,依然没有回应。 哪怕地下牢房近在咫尺, 我又激动又担心。 玛莲娜似乎跟他很熟,直接打开牢房门放他走了,完全不像审讯我的时候那么严肃可怕。 可是本小姐才不要跟这种一看就是亡命之徒的非人类一起厮混呢。 “不行哦。”青年在我身后笑眯眯地扶住了我的肩,“如果你敢跑,我就杀了你,要试试看吗?” 我忍住慌乱,努力扯了扯唇:“我,我不会跑的。” 我终于理解关他的人为什么给他加了那么重的脚铐。 然后他就原地起飞了,还把我一起带回了王城。 大号倒是给了我提醒:这个男人很擅长精神系法术。 “放心,你没有被利用的价值。”男人清俊的脸庞含着淡淡的笑意,但在我眼中显得极其嘲讽。 我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灰袍,别扭无比地低哼:“那那你干嘛抓我” 我俩走在王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倒也不显得突兀。 “先找个离光明神殿近的旅舍吧。”鸟人拿起路边的导游手册,随意翻了翻,“等到拉耶节那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万一真的激怒了教会,引来了什么魔神的注视,岂不是完蛋? 按照我以前看电影的经验,像约翰这种自以为与众不同、狂妄邪恶的“反派”,最后一定会被更邪恶的力量反噬。 我扭头瞪了他一眼。 “我不想听的,都怪玛拉的道具太垃圾了,副作用自动生效。”他耸了耸肩,毫不犹豫地把罪责都推到光明神的头上。 “不能。”男人飞快地怼回来,显然对光明神超级不屑。 还玛拉的道具,改天我在路边随便捡一根树枝,然后说这是拉耶神的恩赐,看他会不会无语。 就在我俩搁马路牙子上胡诌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强烈的情绪: 我心脏一颤,立即抬起头,对上了金发青年那双碧湖般干净的眼瞳。对方此时俊脸又惊又喜,头发看起来好几天没打理,甚至连衣服都是我被抓走那天穿的那件。 我看到他就忍不住恨呐—— 弗雷德你对得起这么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我吗? “我找你找了快两天了,芙洛瑞拉你你究竟去哪儿了?”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直接投到他怀里,装哭一下,哄他跟鸟人决战,然后我趁机开溜时 “芙洛瑞拉,这家伙是谁?你的姘夫?” 本小姐未婚,只有情人,没有姘夫这种东西。 弗雷德怔忪片刻,旋即眼神一定,继续上前想拉住我:“芙洛瑞拉,别被这家伙迷惑了,快到我这里来!” 但是此时此刻,我感觉握着我腰肢的怪物力道大得似乎可以把我拦腰折断。 “嗯那个,这是跟我刚刚复合的前男友小黑,你不用担心啦。”“芙洛瑞拉,你别害怕,我会揍扁他的。” “离她远点你身上,一直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弗雷德毫不动摇,手中的高阶光明魔法光芒越来越盛。 他俯下身,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轻声道: “哈?”我愣了一下,旋即就感觉他冰冷的薄唇压了下来,夺走了我口腔里的所有氧气。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陡然爆发的魔力波动—— 动静太大,光明神殿的圣骑士团就在附近,会发现我们的!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主动抱住了正在用细长的舌头肆意凌虐我的喉腔的鸟人,仰起头热情地回应起了他。 “唔嗯”我的舌头跟他明显不是人的细舌纠缠在一起,发出啧啧的响声。 随之而来的,是他无比低落的声音: 我心底叹了口气,只能把恼意加倍用嘴巴奉还给压着我的混蛋。 然后,他朝着弗雷德的方向歪了歪头,笑眯眯地挥手: 话音落下,街上突然刮起一阵莫名的狂风,卷起了许多商铺的广告牌。 脑袋一片晕眩的我意识到—— ============= 女主:qaq 诺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