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流水一年比一年差。 好像只要不提,这种快乐的虚幻的日子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一样。 是严厉的父亲低看了自己。 “那你不玩了吗?”周行易问他。 “不玩了。”他说。 “因为……”卫松寒凝着桌上空空荡荡的酒瓶,拇指在上面抚了抚,什么也没摸到,“他将来肯定会去那个万众瞩目的地方……在那里等着他的会是全世界的喝彩和爱。我再颓在这里……那就真的配不上他了。” 卫松寒笑了笑,仰头灌了最后一口酒。 “我得走了。” 上大学以后,他就再也没给家里主动打过一个电话。 卫礼和卫欢偷偷给他打过钱,父亲其实都知道,但没有阻止他们。 “我想和你谈谈。行吗?” 清晨的阳光从玻璃外洒进走廊。 “小周……他没怪你吧?” “周行易一直是掏钱往公司里填。撑得过今年,也撑不过明年。他自己最清楚。” 卫松寒道:“他当初想搞这个公司,有一半是因为这个妹妹。” 当初如果没有卫松寒在旁边帮着他,周行易也许都干不起来。一起睡在地下室里描绘的那个梦,终究只会是梦。 “……爸如果知道你答应和我一起回去,他肯定会高兴的。”卫礼道。 卫松寒的叛逆不是从小就开始的。 无计可施的小孩当然只能撒泼耍混。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博得关注。 那时卫松寒就想,自己做了这么多就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的认同吗? 他再也不干了。 “这几年,他一直在电话里跟我念叨你。说从前对你太苛刻,担心你在外面勉强自己,虽然骂你,但我听得出来,他很自责。” “所以……你有空的话,给他打个电话……” 那是为了谁? “好。那我订下午的机票吧。” 卫松寒看了眼窗外,语气有些低落地说。 温诉整夜没有睡着,外面的天蒙蒙亮起时,他从蜷缩着的被子里慢慢坐起身来。 轻轻眨了眨眼睛,眼球就被刺得生疼,好像随时会流出眼泪似的。 温诉没有吃,胃绞在一起,一阵一阵地疼。 公司要不要请假,排练要不要请假,这些,他突然都不想管了。 啤酒顺着口腔被咽下,在冰箱里放久了,刺得喉结微微一缩,但也感觉不到冷。 身体仿佛失去了原有的感官,行尸走肉一样,机械地呼吸着。 从表面看,很难看出他哪里状态不好。 他不笑了,五官就冰冷,蕴着一股淡淡的生人勿近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