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昌元年深秋,长安城的梧桐叶打着旋儿往下落,大明宫宣政殿里却闷热得像个蒸笼。唐武宗李炎攥着御史台的密奏,指节捏得发白,案头堆着的账册上,漕运贪污的数字像毒蛇般扭曲缠绕。"一个小小的转运使,竟敢私吞三成粮饷?"他猛地拍案,震得鎏金香炉里的檀香灰簌簌掉落。 "陛下息怒。"宰相李德裕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锋芒,"自安史之乱后,地方贪腐已成顽疾,非下猛药不可。"他的目光扫过殿外徘徊的神策军将领,压低声音,"但此事牵连甚广,怕是要动到不少节度使的根基。" 当夜,李炎独自站在含元殿的城墙上,望着朱雀大街上稀稀拉拉的灯火。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父亲文宗皇帝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咳着血说:"记住...大唐的病根...在贪墨..."那时他还不懂,直到登基后才惊觉,朝廷半数赋税都进了贪官污吏的私囊。 第二天早朝,李炎将漕运案的卷宗狠狠摔在龙案上:"从今日起,朕要彻查天下钱粮!凡涉案官员,不论品级,一律停职候审!"他的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群臣,突然冷笑,"听说有些大人家里的地窖,比国库还殷实?" 御史中丞牛僧孺出列时,官服已被冷汗浸透:"陛下,如此大动干戈,恐生变故..." "变故?"李炎抓起案头的《贞观政要》砸过去,"太宗皇帝说'民为邦本',你们却在啃食百姓的血肉!来人,先把洛阳转运使的狗头给朕砍了!" 这场风暴来得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猛烈。当士兵们撬开河中节度使的府邸地窖时,长安百姓惊得说不出话——金银堆成的小山里,还埋着用灾民税银打造的鎏金佛像。李炎站在地窖口,看着火把照亮那些扭曲的佛像面孔,突然想起微服私访时,亲眼见过饥民易子而食的惨状。 "陛下,"李德裕递上一份密报,"剑南道节度使送来百万贯,求您..." "把钱送去赈济灾民。"李炎头也不回,"再告诉那老匹夫,下次他的狗头就会和这些金子摆在一起。"他摩挲着腰间的玉带,这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此刻却烫得他手心生疼。 然而阻力接踵而至。深夜的大明宫,仇士良带着神策军闯入寝殿:"陛下,您动了太多人的奶酪!"老宦官的蟒纹官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光,"那些节度使,哪个手里没握着几万私兵?" 李炎猛地抽出佩剑,剑尖抵住仇士良咽喉:"你也想试试朕的刀?"他的声音像淬了冰,"从今天起,神策军调防由朕亲自掌管。还有..."剑锋一转,挑开仇士良的袖袍,露出里面暗藏的西域宝石,"你贪污的证据,朕早让人备好了。" 当仇士良被拖出殿外时,李炎瘫坐在龙椅上。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他想起白天收到的密信——有人在暗中串联,准备发动兵变。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他却突然大笑起来:"好,来得正好!" 会昌三年春,长安城突然戒严。李炎亲自坐镇玄武门,看着二十三位节度使的人头被挑上长矛。鲜血顺着城墙的排水沟蜿蜒而下,在护城河染出触目惊心的红。"告诉天下人,"他对着跪在阶下的群臣,"谁敢贪墨,这就是下场!" 这场反腐风暴持续了整整五年。当李炎在病榻上看着修订后的《会昌新律》,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律书上"贪赃十贯者死"的条文,让多少贪官污吏夜夜噩梦。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长期服用丹药,只为能多些时日清扫这积弊已久的朝堂。 临终前,李炎握着太子的手,气若游丝:"记住...贪官不除...大唐..."话未说完,手指已垂落。窗外,长安百姓自发点起的河灯顺流而下,照亮了这位铁腕帝王用鲜血与生命铸就的清廉之路。而他掀起的反腐浪潮,如同惊雷,在大唐的历史长卷上,留下了最惊心动魄的一笔。喜欢嘻哈史诗看古今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嘻哈史诗看古今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