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警大队?你怎么知道?
怎么,我知道很奇怪吗?
钟潇虹的爱人是煤炭公司经警大队的大队长罗焕清,钟潇虹知道这个事我并不意外,只是不解地道:经警大队为司机出头?
钟潇虹面无表情地道:他们才不会为司机出头,犹豫了良久之后又道,算了,朝阳,这个事你查不下去,里面牵扯的利益太复杂。
太复杂,一个打架斗殴的事有多复杂?学武书记可是在今天的现场会上专门做了批示,县公安局必须一查到底,查个水落石出。一旦平安不再向临平提供碎石,今年年底前70%的通车目标肯定是完不成的。
又是一阵沉默,钟主任才道:这次行署交通局从地区建委和平安县调来了碎石,为了阻止平安的碎石进入临平,他们就设计了这次砸车的事,这因为地区的碎石材料可以分钱,平安的碎石比地区的要便宜,运输处的司机家属都是被人利用的。就是背后的原因,
我听闻之后,直接踩了刹车,想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钟主任,能够操纵且胆敢这样操作的人,岂不是县政府的领导?
钟主任心有不甘地道,贼喊捉贼的事情你没有见过?想一想吧,这件事你要是查下去,最终会查到谁的头上?这件事公安局里哪个人可以查下去?这就是事实的真相,但是你查不出来。
我倒吸了几口凉气,心里暗道: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所有的问题症结都指向了煤炭公司。我的心里顿时有些乱成了麻。思索片刻之后,我又想到了晓阳所说,不要把任何人做成假想敌,就事论事,就事查事,也就稳住了心神。
到了平安县,两车汇合之后,就一起去了县委大院,阿罗244的越野车在平安县并不常见,大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当车开进平安县委大院的时候,熟悉的一草一木就映入了眼帘。
众人下了车,冯明旺副县长环顾一周,迎门墙上赫然写着的为人民服务五个毛体大字极具压迫感。
冯明旺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道:朝阳局长啊,这次来我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今天还是拜托你,为临平交通的发展说几句好话啊。
平安县好心帮助临平,临平却打了平安的司机,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来一个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刚开始上车的时候,我都觉得不妥,但是听了钟潇虹的解释的原因之后,我就不在意外。其实临平这样的安排,只是为了应付平安,表明一个态度,并不是真正为了解决问题。
知道真相之后,我心里略微有些不舒坦,但还是带着众人上了楼,安排了会议室之后,就去找了组织部的部长张庆合。
张叔看我进来之后,直接敲了敲桌子道:李局长,你在临平局长当得好啊,平安县昨天接到地区交通局崔浩的电话,连夜组织力量去临平交付碎石,结果却被打了。不蒸馒头蒸口气,红旗书记和友福县长,已经打算给地区去报告,不再像临平交一个石头子。
我只是先道了歉,就道:张叔,别别别,事出有因,事出有因啊。这件事并不是咱们看起来这么简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之后,张叔表情就严肃了起来。这么说,是有人不讲大局,为了个人的私利要出卖临平七十万群众的利益啊。这么看来,学武难啊。
是啊,这件事目前还没有证据,自然是不能直接给学武书记这样汇报。张叔,您要是真的断了临平的碎石,那临平必将无法完成高标准公路的铺设任务,到时候罗正财被撸了不值得同情,但是学武书记也无法全身而退。
张叔敲了敲桌子道:你带人在会议室等着,我去汇报,该给你的面子和台阶,还是要给,说罢,拿起了电话忙了起来。
到了会议室不久,大家在会议室尴尬地坐着,除了工作人员来倒水,并无领导来照应,自知理亏的众人,则是坐在会议室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半个小时后,就听到门口传来了高跟鞋急切地敲击地面的声音,我仔细听了听,暗道,这个脚步声倒是像晓阳。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来人正是晓阳。只见晓阳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头上扎着一个马尾,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有力,无形的气场扑面而来,晓阳严肃地看了一眼会议室,面无表情地道:李朝阳——局长同志,你出来一下。
我轻咳了一声,就起了身,旁边的临平县政府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钟潇虹一脸认真地看了看晓阳,又看了看我,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的担心。
刚刚走出会议室,晓阳朝着冯副县长挤出了一丝礼貌性的笑容,顺势就把门关上了。这门一关,就移步到了旁边的小接待室。晓阳看四下无人,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道:好你个李局长啊,我们林应公司这么支持你们临平的交通建设,进门就把我们的车砸了,这个可是最新款的解放牌货车,现在人躺在医院里,你们还好意思……
话音还没有落,小接待室的门也就打开了,钟潇虹探进头看着晓阳揪着我的耳朵,十分心痛地道:这位领导,有事说事,你揪李局长的耳朵干什么?
晓阳听完眨了眨眼,这手也就僵在了我的耳朵上,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揪还是该放下来。
我忙轻轻地把晓阳的手拿下来道:哦,钟主任,这个是我的爱人,平安县城关镇的书记,邓晓阳同志。
邓晓阳忙笑着道:哎哎。
钟潇虹一听是晓阳,也是有些惊愕,犹犹豫豫地道:啊,是有些面熟,大嫂好。
晓阳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我。我忙介绍道:哦,这个是临平县政府办的钟潇虹主任,代表罗县长来处理打人的事。
晓阳忙笑着走上去拉住钟潇虹的手道:哎呀,钟主任啊,让你看笑话了,我们两口子闹着玩,闹着玩。
钟潇虹的眼神既有尴尬,也有羞涩,更有一种微妙的复杂,忙道:大嫂、不对,大姐。
晓阳拍了拍钟潇虹的手道:三嫂,三嫂,我们家朝阳,排行老三。
钟潇虹点了点头道:哎,三嫂,三嫂。
我看着别扭的两人道:这个,这个晓阳啊,钟主任比我们大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