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在营地里整理行囊费了大半日时间,将属于自己那一份找出来。 再翻出祝明月标记给林婉婉的私人物品,拖着一辆车去小院,顺便吃夕食。 小院廊下整整齐齐挂着码好料等待风干的牛肉。 经过风和时间的洗礼,它们会变成美味的牛肉干。 段晓棠不禁搓搓手,兴奋道:“香料到货,能给祝总她们多做一点了。” 林婉婉从屋里探出头来,“多做些,今年冬天冰窖就能派上用场,再也不用担心食物会放坏了。” 在并州这样的地方,将牛肉抹上盐粒进行风干,已经是一种奢侈的做法。 许多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和资源,往往只是将肉直接吹干。 更别提她们还要加上各种香辛料,佐料比肉还贵。 林婉婉豪气道:“麻辣和五香都要。” 段晓棠由得亲兵将行李送去库房,拍拍衣袍上的灰尘,“你来做?” 林婉婉俏皮地眨了眨眼,夹着嗓子道:“段将军,你看奴家像那块料吗?” “就是可惜了那块好牛肉。” 段晓棠将行李清单交到林婉婉手中,“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玩什么聊斋。” 不吃这套。 林婉婉顺势坐在桌边,感慨道:“明月姐姐对我的一片真心啊!”先看药品一类,有哪些是现在用得上的。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姚南星用抹布隔热,端着一个乌黑的陶锅进来,周围弥漫起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段晓棠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猜测道:“红枣当归鸡汤?” 林婉婉头也不抬道:“答对也没奖。” 正屋主桌上用餐的只有三人,菜色简单,一锅热腾腾、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的鸡汤,旁边配着一碗清炒白菜和一碟本地特色酱菜。 段晓棠不紧不慢地喝着半碗温热的鸡汤,温暖从心底升起。问道:“今天又找到什么好吃的了?” 林婉婉:“莜面栲栳栳。” 摸摸肚子,“本地人说吃完能走三十里路,现在还真不怎么饿。” 段晓棠:“饱腹感强。” 林婉婉:“嗯。我们吃的是揪成面皮卷成一个圈蒸的,味道还不错。” “你们吃过吗?” 段晓棠:“右武卫初来乍到,主要还是吃熟悉的粟米,本地的饮食慢慢添加,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尤其的主粮的变化。 “听说并州大营,用莜面椽头饼做干粮。” 林婉婉:“本质都是面饼。”万变不离其宗。 两人数日不见,用过夕食转去书房说话。 林婉婉直接躺在矮榻上,怀里抱一个蓝缎迎枕,仿佛三者天生一体。 段晓棠看不过眼,“饭后不能躺。” 林婉婉扭过头,“我下医嘱时,才会说得这么正经。” “私下里,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愧是朋克养生教的坚定信徒。 林婉婉忽然坐起来,问道:“朝廷怎么这么快同意征伐突厥了?” 若说大吴患有突厥恐惧症不可能,但这的确是块难啃的骨头。 原先以为以大吴的行政效率,至少要扯到过年前后。 段晓棠沉吟片刻,“因为明年天气转暖后,突厥南下是必然的。” “第一,他们要转移内部矛盾;第二,并州大营虚实天下皆知。” 不趁机咬一口,对不起天地祖宗。 “现在只有三个选择,防守、防守反击、主动出击。” 林婉婉不解道:“我只是觉得长安的决定做得太快,直接摆明车马要战。” 都不打算再挣扎一会。 段晓棠长长叹一口气,“长安有一股风声,说王爷是被突厥箭支射中的眼睛后重伤去世。” 林婉婉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她亲手帮吴岭验过尸,怎么不知道他眼睛上有伤。 何况吴岭第二次入殓是在全体将官见证之下,有没有外伤,能不清楚吗? 段晓棠:“但王爷的确是因与突厥作战而牵累致死。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吴岭作为掌兵亲王,是铁杆的保皇党。 原先众人印象中是吴岭为国征战旧伤复发而亡,现在变成突厥害死大吴的亲王,国仇家恨的气氛一下就被点燃了。 林婉婉皱了皱眉头,“这风声谁放出来的?” 吴岭一派的人,哪怕主战,也不会用吴岭之死来做筏子。 段晓棠叹息道:“祝总正在查这件事但目前还没有头绪。” 林婉婉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这仇结大发了,不打到突厥王庭不算完。” 段晓棠缓缓摇头,并没有盲目乐观,“现在两个主将,都是主战不善战。并州大营兵马亏损严重,南衙诸卫又长期在内地,不熟悉草原作战的环境和方式。” 林婉婉自以为窥破真相,“所以只是喊喊口号?” 段晓棠意味深长道:“往外打十里是打,打百里也是打。” 关键看怎么打才能取得最大的战果,简称性价比。 转头望向窗外,“天快黑了,我回营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林婉婉挽留道:“要不住下吧!” 小院的条件比大营好些。 段晓棠拒绝道:“庄三在盘库,晚上要熬夜对账。我明天过来洗澡。” 林婉婉挥手再见,“得嘞!” 段晓棠赶在天黑之前,赶回右武卫大营。 并州的宵禁可比长安严厉多了。 走到帅帐门口,正听见庄旭说话,“军器监办事拖拖拉拉,说开库调配需要时间,让晚几天再去。” “晚几天,鬼去啊!” “我当时就火了,拍桌子说,今天不让我带走,改日我让你们军器监亲自送去并州。” “我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别人可能只是莽夫放狠话,但庄旭右武卫出身,是吴越的心腹,他若是背后搞鬼进谗言,军器监某些人恐怕真的要遭殃。 吴越和右武卫的风格就是有仇报仇,强势如吏部都被泼了狗血,现在还没有消退呢。 而且吴越还有一个爱好,喜欢送人去“体验生活”。 范成明恶狠狠道:“军器监的人,就是欠敲打。”分不清轻重缓急。 人都换了几波了,还是死性不改。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你看并州的兵器坊,敢跟各路军头这么呛声么。 人家看他们,就是一个破打铁的。 只是以前有元宏大在中间卡着,才领不出军械。 范成明:“等我回长安,还要去给他们紧紧皮。” 让军器监,永远臣服在范二霸王的阴影之下。喜欢谢邀,人在长安,正准备造反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谢邀,人在长安,正准备造反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