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市逛得有些久,已经过了晚高峰,路宽车少,连交通灯也十分配合,一路绿灯,于是油门越踩越下,车外的世界呼啸而过。前方是一座短桥,几乎没什么引桥,但有足够坡度,油门踩得更下,攀升至顶点时却并未松懈,于是车身短暂腾空,在那一瞬间的失重中,谢君瑜听到余堇问:ldquo那你还恨我吗?rdquo来不及回答,轮胎已经砸地,谢君瑜抓紧安全带,心脏刺激得砰砰直跳,甚至跳进耳朵里,鼓噪得恼人。而余堇的下一句,在鼓噪间隙里混进来。ldquo你可以爱我,也可以恨我,但不能不要我。rdquo第49章 叫我。叫我。ldquo我可以。rdquo被按在沙发上的人仰起头, 腿上使力试图站起。然而肩上的力道加重,屁股稍稍腾空就又陷进沙发里。ldquo没说你不可以,是我来更快。rdquo谢君瑜俯下身, 靠近余堇耳畔,ldquo姐姐,坐好。rdquo刚攒上劲的大腿因这似撒娇又似训诫的四个字瞬间泄力,陌生的刺激感在大脑里冲撞,余堇下意识倒吸一口气,直勾勾盯着谢君瑜。臃肿的外套在回家的那刻就脱了, 谢君瑜只着一件学院风针织衫, 手还搭在余堇肩膀,开始慢条斯理卷袖子。一圈helliphellip两圈helliphellip针织衫下的白腕钻出来, 带出一截同样白净而紧致匀称的小臂,忽而晃了晃, 摸向余堇侧腰,温香的身体也靠上余堇胸口。余堇仰起下巴,双手撑在身后,逗弄似地不让谢君瑜贴上来。毛茸茸的脑袋靠在她脸颊, 她听到谢君瑜的自言自语。ldquo怎么没有helliphellip你明明习惯放这个口袋的helliphelliprdquo谢君瑜抬起头,眉头已经有些皱了, ldquo你手机呢?rdquo余堇撑在身后不动,盯着谢君瑜眼睛命令:ldquo叫我。rdquo是谢君瑜挑的头,她自然知道余堇究竟想听什么,可刚刚余堇又自顾自飙车, 此刻她偏不想让这人如愿。ldquo余堇。rdquo余堇僵持不动, 谢君瑜却没有继续拉扯,打算拿自己手机搜菜谱。虽然不知道余堇给她看的菜谱是从哪里找的, 但菜名她有些印象,直接去浏览器搜不就好了。后腰将将绷紧使力,直起来不到半个身位,下巴被捏住,又一声命令落下来:ldquo叫我。rdquo分明是自下而上的目光,里头的侵略性却分毫不少。谢君瑜见过太多次余堇自下而上的眼神,余堇很喜欢用这样表面弱势的姿态看她。大多数时候眼神里都是逗弄或柔软,经由那双天生带着无辜的狗狗眼传递过来,总能让她失神。只有少数时候装着压迫,转瞬即逝,她还会因此得到一个补偿般的吻。从没有哪一次是这样强势不容半分拒绝的侵略性。谢君瑜看向余堇,败下阵。ldquohelliphellip我叫了。rdquoldquo换一个。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谢君瑜扯扯身上的学院风针织衫,露出里面敞开的衬衣领,软着眼神央求:ldquo姐姐,放过我。rdquo余堇满意了,指着她脱下来的外套,ldquo在你口袋里,顺手放进去忘拿了。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谢君瑜一摸,还真摸到了。她调出菜谱,去厨房忙碌。吃饭时余堇心情不错,根本看不出在车里时的沉冷。谢君瑜却心事重重。ldquo你可以爱我,也可以恨我,但不能不要我。rdquo余堇的这句话还在她脑海里盘旋,她知道少年时的经历让余堇对爱质疑,要比别人少很多安全感,所以余堇对江岩的反应那么大,她多少能理解部分,可她实在想不明白余堇这句话。几天前余堇也说了ldquo不能不要我rdquo,她不是不相信余堇对她的感情,只是哪怕知道余堇曾经的遭遇,三年前余堇对她的感情也没到而今近乎话里执念的地步,像是今生今世都认定了一般。余堇情绪上来时的痛苦给谢君瑜留下太深印象,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心惊。余堇曾经有过心理疾病,据她自己所说,现在已经好了,只是偶尔会出现较大情绪起伏,药物可以压制。几天前余堇一下子把药瓶吃空,她对余堇的解释半信半疑,后面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这事便暂且压下,可今天余堇沉冷陌生的眼神又勾起她的神经。必须带余堇去看心理医生,只有医生确定余堇没有情绪问题,她才能安心。ldquo我们和好后你还没和周沫正式见过面,改天一起吃个饭好不好?rdquo谢君瑜觑着余堇的表情,ldquo你跟她熟悉熟悉,她也不至于见了你就跑。rdquo必要时候还是得拉周沫当这个挡箭牌。反正已经被周沫骂没出息了,她不介意再多被骂一句没良心。她是想让余堇去林西那儿看看,但又怕余堇多想,便想着先让两人见见面,熟悉熟悉了,余堇应该就不会太抵触。余堇没急着答应,调出手机日历翻了翻,又去微信跟许可确认了下,这才开腔应着:ldquo好啊,就后天吧,后天周六,大boss出差,不会来盯。虽然临近焚野上线,没有周末这一说,但我看了进度,没什么问题,组里也没其他事情,可以给大家放个假。rdquo谢君瑜有些惊讶,她只是想一起吃个饭而已,没想到还给项目组的大家争取了一天假期。饭后谢君瑜洗碗,余堇本来不让,她们一直默契地遵循一人做饭另一人就洗碗的习惯,但后天放假,她担心余堇还要调整工作,便把人推进了电竞房,自己钻进厨房洗碗。洗好碗,谢君瑜给周沫发了消息,问她和林西后天要不要出来吃饭,当弥补白天的缺席。得了肯定回复,她又去问林西。『林西姐,后天有空一起吃饭吗?我朋友的事helliphellip想请你帮忙。』过了会儿林西才回复。『小沫刚刚和我说了,当然可以。』『你朋友也来吗?你不和余小姐一起?』谢君瑜犹豫了好几分钟。『那个人就是余堇。』心理咨询室内,林西对着谢君瑜最新发的这条消息看了好几遍。谢君瑜是察觉到余堇的情绪了吧?无法再听之任之,更不可能视而不见,又顾忌着讳疾忌医的可能性,所以才会迂回着找她帮忙。谢君瑜很在意余堇,那余堇什么时候才能坦诚?她也想直接告诉谢君瑜,她和余堇早就认识,甚至做了余堇三年的心理医生,这些年余堇心理发生的变化、在情绪上的显化、现在又是怎样的病态想法,她都想一字不落地告诉谢君瑜helliphellip可是心理医生怎么能透露咨询者的详情?更何况helliphellip她要是说了,周沫怎么办?当初余堇决定追回谢君瑜要她帮忙时,其实也给过她选择。那时候的余堇执拗而疯狂,推开她办公室的门,把一个厚厚的黄皮信封甩在桌上,一沓照片从胡乱撕开的锯齿状信封口滑出,照片里的人并未设防,显然是找人偷拍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