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
清风手中的密信立即勾起褚茂的兴趣,下意识地迈步上前,欲一探究竟。
然而,他刚刚抬脚,却突然意识到四周怪异的眼神,登时心头一禀,又将迫不及待的右脚缓缓落回原地。
见状,清风的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极为隐晦的笑容。
“信中内容究竟是真是假,老夫尚未明辨。难得褚大人在此,正好为我们指点迷津。”
话虽如此,但清风并没有将密信交给褚茂,依旧紧紧攥在自己手中。
“在清风盟主面前,褚某岂敢大放厥词?”褚茂心中不屑,但经过刚刚一场闹剧,他已不敢再阴阳怪气,故而朝清风恭敬一拜,谦逊道,“倘若清风盟主不嫌褚某愚钝,我愿与诸位一起斟酌。”
“欸!”孤辰揶揄道,“褚大人不必自谦,你可是堂堂朝廷大员,才思敏捷,见多识广。我们这些江湖草莽看不透的事,褚大人定能一眼看穿。”
“不敢!不敢!”
此刻,褚茂对密信既好奇又急迫,无意与孤辰逞口舌之争。似是而非地干笑两声,而后将目光投向清风,小心试探:“敢问清风盟主,信中的内容是……”
“信中大意是……潞州甘家弟子在大名府发现柳寻衣和洵溱的踪迹。”清风不急不缓地答道,“依他们所言,柳寻衣已重伤痊愈,身体恢复如初。”
“嘶!”
此言一出,褚茂的脸色瞬时一变,一抹难以名状的惊骇与担忧迅速涌入眼中。
“这……怎么可能?”褚茂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当夜,我亲眼看到侯爷一剑刺穿柳寻衣的心口,怎么可能这么快痊愈……”
“褚大人,你认为此消息是真是假?”
“这……”褚茂一愣,“我不知道……不知清风盟主以为如何?”
“老夫也不知道。”清风面无表情地缓缓摇头,“实不相瞒,类似的消息老夫隔三差五就能收到十则八则。只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虽然打探的消息形形色色,不胜枚举,可大部分经不起推敲。偶有一些听上去似模似样,但派人查探后发现……根本是子虚乌有。”
“清风盟主的言外之意是……此消息八成也是假的?”
“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清风讳莫如深地笑道,“对于此类消息,老夫一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
清风模棱两可的回答令褚茂时喜时忧,倍感纠结。
“敢问清风盟主,甘家弟子什么时候在大名府发现柳寻衣?”
“江湖不比朝廷,我们可没有‘八百里加急’。因此,这则消息从大名府传到潞州需要两日,从潞州传到洛阳需要两日,再从洛阳传到武当……仍需六七日。”清风思忖道,“如此算来,柳寻衣出现在大名府至少是十天前的事……”
“等等!”褚茂听出端倪,连忙打断,“消息从大名府传到潞州我明白,但为何从潞州传到洛阳?难道……”
“不错!”清风对褚茂的心思了如指掌,故而直言不讳,“为老夫通风报信的并非潞州甘家,而是小女。”
“小女……”褚茂一怔,立时恍然大悟,“清风盟主说的是……洛夫人?”
“正是!潞州甘家与贤王府有旧,他们得到柳寻衣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告知贤王府,再由贤王府转告武当。”
“既然消息出自洛夫人之口,想必此事……应该十拿九稳。”褚茂别有深意地问道,“不知洛夫人有何高见?”
“什么十拿九稳?她和老夫一样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尽力一试,仅此而已。”清风说话滴水不漏,不给褚茂留任何把柄,“数日前,她已安排人手前往潞州打探虚实。这封信……是她找老夫帮忙,以保万无一失。”
“贤王府家大业大,何需找千里之外的武当帮忙?”褚茂眼神一动,仿佛心有狐疑,“常言道‘远水解不了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