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爷,我们到了!”
伴随着屠龙的一声招呼,马车缓缓停在枢密院门前。
“快!”
车未停稳,秦卫已飞身而出,一个箭步跃上台阶,火急火燎地朝紧闭的大门走去。
然而,未等心急如焚的他叩响大门,街道尽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吱扭吱扭”的马车声响。
秦卫心生疑窦,下意识地转头观望,却见一辆马车在数十名甲士的护卫下姗姗而来。
“这……”
望着似曾相识的马车,秦卫不禁一愣,迟疑道:“好像是……钱大人的车驾?”
言罢,秦卫转身走下台阶,满眼狐疑地朝马车迎去。
“车中可是枢密副使钱大人?”
行至近前,秦卫高声质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秦卫,天色未亮,何故来此?”
伴随着一道苍老的问询,钱大人在白锦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真是大人?”秦卫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下官见过大人!”
“起来说话。”
此时,钱大人似乎十分疲惫,精神萎靡不振,目光浑浊慵懒,声音有气无力,步伐踉跄摇晃。
“大人,三更半夜您这是……”
“皇上召见,本官刚刚面圣回来。”钱大人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突然来此,莫非遇到什么急事?”
“大人洞若观火,小人佩服!”
秦卫接替白锦搀住钱大人的胳膊,一边扶着他向枢密院走去,一边将自己的来意娓娓道出。
“哦!”
出人意料的是,钱大人对秦卫的担忧反应平平,非但没有半点惊诧,反而表现出一副早有预料的淡定模样。
“本官早就说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大人教训的是。”秦卫羞愧道,“眼下已是迫在眉睫,求大人教我如何应对。”
闻言,钱大人陡然驻足,一双精光涌动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手足无措的秦卫,似笑非笑地问道:“我且问你,‘天机侯’的位子……你还想不想继续坐下去?”
“当然想!”秦卫不假思索地回道,“大人为何这么问?”
“如果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必须学会趋利避害。”钱大人意味深长地笑道,“生死攸关时,可以不择手段,牺牲一切。”
“这……”秦卫心头一紧,隐约感到一丝不祥。
“你刚刚说的不错,仇寒是将死之人,丁丑乳臭未干,他二人不值一哂。”钱大人继续道,“但柳寻衣和他们不一样,你现在的位子……原本是他的。”
“大人,我……”
“休说什么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虚言。”钱大人打断秦卫的辩解,讳莫如深地问道,“明明拥有一条河,现在却变成一瓢水,换做是你,你是否愿意?”
“这……”
“你与柳寻衣的关系形同此喻。”钱大人笑道,“虽然你极力举荐他做天机阁的副阁主,但副阁主终究屈人之下,而非乾坤独断。殊知,柳寻衣本应是天机阁主,而非天机阁主的臂膀。”
“柳兄不会和我计较这些……”
“他也许不会,但你呢?”钱大人直言不讳地反问,“如果你与他真是兄弟情深,坚信他不会和你争夺‘天机侯’的宝座,又何必派人昼夜监视他,甚至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说到底,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对柳寻衣心存提防。”
被钱大人揭穿自己的私心,秦卫忽觉羞愧难当,一时间面红耳赤,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