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某又何尝不想与秦府主把酒言欢?”
见二人“惺惺相惜”,相谈甚欢,老谋深算的司空竹不禁眉头一皱,缓步走到陆庭湘身旁,附耳提醒:“公子,千万不要被秦苦的花言巧语欺骗。他只是不想落人以柄,沦为中原武林的公敌,所以才曲意逢迎,谎称将柳寻衣送到贤王府。依老夫之见……他八成不会与柳寻衣为敌,今夜只是故作姿态,日后再找机会编排一出‘好戏’,放柳寻衣逃跑。到时,天下英雄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他……”
“我自有分寸!”陆庭湘不动声色地打断司空竹的劝诫,转而向秦苦问道,“我们虽目标相同,但柳寻衣却只有一个,不知……归你还是归我?”
“这……”秦苦故作为难模样,“依照常理,柳寻衣是陆公子先找到的,理应归你。但这里毕竟是秦家的地盘,如果让陆公子抢去风头,只怕我河西秦氏会沦为天下英雄的笑柄,秦家弟子也将一辈子抬不起头。”言至于此,秦苦朝陆庭湘挤眉弄眼,煞有介事道,“陆公子同样是一家之主,应该明白秦某的难处……”
“哦?”陆庭湘眉头一挑,故作懵懂地反问,“不知依秦府主之意,此事又该如何?”
“这个……说出来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但不说又不行,真是……”
望着惺惺作态的秦苦,陆庭湘的心中对其愈发不耻,表面上却故作慷慨:“秦府主但说无妨,不必吞吞吐吐。陆某既愿结交秦府主,自当拿出应有的诚意。在下不才,痴长秦府主几岁,若遇棘手之事,甘愿礼让贤弟三分。”
“哎呀!陆公子深明大义,让小弟无地自容!”秦苦就坡下驴,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如果大哥肯割爱,不如将柳寻衣……交给我,由我送去贤王府。”
“这……”
“不必担心!”秦苦似乎看出陆庭湘的迟疑,赶忙补充道,“清风和凌潇潇承诺的回报我秦家只要三成,其余七成尽归江南陆府。到时我会公告天下,言明抓住柳寻衣并非我秦家一己之力,而是在江南陆府与金剑坞的鼎力相助下方能大功告成。如何?”
“陆公子,千万不要相信他!”董宵儿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插话道,“此人贼眉鼠眼,一看便知是利欲熏心,口蜜腹剑之辈。”
“这位大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诋毁我?”秦苦一脸委屈,“你不能因为我长的难看,就说我不是好人。”
“你……”
“我相信秦府主!”陆庭湘缓缓开口,打断董宵儿的同时,亦令陆家众人大惊失色,“既然秦府主诚心实意地和我商量,我也该见好就收。”
“难道……难道……”似乎连秦苦自己也没料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登时一愣,将信将疑道,“难道你答应将柳寻衣交给我?”
“当然!我与秦府主同为一家之主,自然理解阁下的苦衷。非但如此,我相信秦府主也一定理解陆某的难处。”
“这是自然……”欣喜若狂的秦苦下意识地脱口应答,话说一半却又戛然而止,从而眉头一皱,狐疑道,“等等!陆公子刚刚说我也会理解你的难处?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让秦府主带着柳寻衣去贤王府领功。”陆庭湘不急不缓地解释道,“但领功过后,属于我江南陆府的功劳……”
“你担心我食言自肥?”
“不不不!我绝对相信秦府主一言九鼎,只是我陆家弟子……”
陆庭湘言至于此,心领神会的陆遥等人纷纷出言响应。一时间,对秦苦的质疑声、抱怨声、诋毁声甚至谩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陆庭湘审时度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作无奈道:“秦府主与陆某同为一家之主,应该明白陆某的难处。”
“这……”秦苦环顾四周,自嘲道,“既然如此,陆公子又如何让我去贤王府领功?难不成要我给你立一张字据?”
“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字据大可不必!”陆庭湘摆手道,“我有一计,既能让秦府主在江湖中出尽风头,亦能令陆家弟子消除后顾之忧,可谓两全其美,不知秦府主意下如何?”
“说来听听。”秦苦渐渐意识到陆庭湘的“欣然允诺”,似乎远没有自己预料的那般简单。在他慷慨仗义的背后,八成暗藏着一道精明的算计。
“秦府主想出风头也好,想去贤王府领功也罢,敢问凭的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柳寻衣……”
“不尽然!”陆庭湘讳莫如深地笑道,“并非柳寻衣,而是柳寻衣的项上人头!清风和凌潇潇有言在先,他们要用柳寻衣的首级祭奠洛天瑾的在天之灵,此事天下皆知。”
“你……”秦苦心头一沉,隐约猜出一丝端倪,忐忑道,“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我们今夜将柳寻衣的脑袋砍下来,首级归你,残躯归我。待秦府主出尽风头,领功归来,陆某和金坞主再凭柳寻衣的残躯,向天下英雄证明江南陆府和金剑坞也曾在诛杀柳寻衣的事情上……尽过一丝绵力。如此一来,你、我、金坞主各取所需,共享盛名,岂非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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