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禥一声令下,护卫首领率先出手,一脚踹在秦卫的膝弯处,令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紧接着,另外两名护卫一左一右狠狠踹在秦卫的双肩,令其扑倒在地,姿势甚是狼狈。
下一刻,十余名护卫的拳打脚踢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延绵不断地招呼在秦卫身上,发出一阵如破鼓撒豆般的闷响。
赵禥的护卫绝非庸碌之辈,粗莽之徒,而是荣王爷亲自挑选的勇猛敢战之士,历经层层选拔,个个堪称万里挑一的好手。
凭他们的手段和力道,寻常人根本经受不住。平日里,三拳两脚将人活活打死也是常有的事。
但秦卫毕竟不同于常人,他自幼在天机阁勤学苦练,又久经杀场,因此无论是筋骨体魄还是意志耐力,皆远胜于常人。
面对十几名护卫的疾风骤雨,秦卫抱头侧躺在地,强忍着一浪高过一浪的痛楚,始终岿然不动,甚至一声不吭。
见秦卫默默忍受,毫无反应,赵禥不禁心生不满,朝众护卫嚷嚷道:“小王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平日里见你们吆五喝六,自吹自擂,小王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为何现在出手如瘙痒一般,人家非但不知疼痛,反而舒服的昏昏欲睡?”
闻听赵禥的嘲讽,众护卫无不羞愤难当,一个个下手愈发狠辣。
“一群废物!”赵禥威吓道,“一炷香就快烧完了,可小王却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听到。手软脚软,甚至不如府里的丫鬟,白白糟蹋父王花重金养着你们。听着!如果一炷香烧完仍听不见秦卫的惨叫,尔等回去后罚一年俸禄,各领一百大板!”
“这……”
“当然!”赵禥话锋一转,戏谑道,“若让小王听见他的惨叫,每叫一声,小王便赏你们一百两银子,上不封顶。尽管把力气使出来,打死算我的。”
在赵禥的威逼利诱之下,众护卫下手愈发狠毒,甚至有些护卫专挑秦卫的要害软肋下黑手,令周围的御林军看的心惊胆战,连连咂舌。
“一个下人,竟敢挑唆大宋郡主的感情,你说自己该不该打?”赵禥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破口大骂,“且不论柳寻衣作何感想,单说馨姐姐与小王的关系,你欺骗她就是欺骗我,害她伤心就是害我伤心!”
似是越说越气,赵禥突然跳下马车,推开挤成一团的护卫,抬脚朝秦卫踢去。
“哎呦!”
然而,当赵禥踢了秦卫一脚后,脸上非但没有笑意,反而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抱怨道:“他的身体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踢他一脚,小王的脚趾差点断了。不行不行!小王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非亲自教训他不可!”
言罢,赵禥抢过车夫手中的马鞭,大喝一声“让开”,而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挥鞭朝秦卫的身上打去。
“啪!”
一声脆响,秦卫的衣袍登时被马鞭抽裂,一道殷红的鞭痕渐渐浮现而出。
似乎尝到鞭子的妙处,赵禥开始一鞭接一鞭地狠狠抽打秦卫,直将其打的衣衫破烂,满身淤青,皮开肉绽,鲜血四流,甚至忍不住低声哀嚎,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
“看到没有,就这么打……”
赵禥身体羸弱,没打一会儿便累的气喘吁吁,胳膊发酸,身体发软。他将马鞭递给荣福,自己坐回马车,继续欣赏这场以多欺少,恃强凌弱的惨剧。
“小王爷,香烧完了!”
刚才被赵禥扇了两耳光的御林军统领,对秦卫的遭遇十分怜悯,看见焚香殆尽,赶忙出言提醒。累的大汗淋漓的众护卫渐渐停下攻势,缓缓散开,露出躺在地上,伤痕累累,满身狼藉的秦卫。
“咳咳……”
似乎察觉到噩运结束,神志不清的秦卫稍稍颤动一下,而后轻咳两声,口鼻中再度渗出一缕殷红的鲜血。
此时的秦卫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整洁的衣袍变的褴褛不堪,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可见血肉模糊的鞭痕及汩汩外冒的鲜血,俊朗的脸庞更如猪头一般红肿的吓人。
蓬头垢面,眯缝着眼,腮帮子高高鼓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剧痛难当。脑袋昏昏沉沉,身体绵软,四肢麻木,仿佛神智已游离于身体之外。
众目睽睽之下,秦卫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在四周迥异的目光下,他站在原地稍稍缓和一下自己的精神,而后辨清赵禥所在的方位,踉跄着一步步朝马车走去。
“小王爷……”行至近前,秦卫艰难地举起双手朝赵禥勉强一拜,惨笑道,“现在……你能否让我看看……”
“天机阁的人统统都是疯子!”赵禥对眼前如血葫芦一般的秦卫又恨又畏,语气颇有一丝忌惮,“不用说了,小王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你……上车说话!”
言罢,赵禥命荣福将遍体鳞伤的秦卫搀扶上车,而后放下车帘,与秦卫单独一叙。
“小王爷打我一顿,可否……出了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