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道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今日上午,发生在贤王府的一场闹剧不胫而走,半天时间已在洛阳一带传的沸沸扬扬。
其中,有关柳寻衣在油锅前临危不乱,化险为夷的消息,更是被人们津津乐道,成为洛阳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黄昏时分,本已收拾好行囊,准备逃离洛阳城的赵元一行人,得知柳寻衣转危为安后,纷纷暗松一口气。
只要柳寻衣不死,赵元等人亦无性命之虞,可以安心留在洛阳城静观其变。
丹枫园,湖心亭。
赵元遥望着湖水微澜,目光深邃,神情莫名,好似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好似一波三折的惆怅。
气色虚弱的仇寒和郁郁寡欢的秦卫站在一旁,与赵元一道眺望湖面,同样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今天上午的事,你们作何感想?”
突然,赵元的声音自亭中响起,率先打破略显压抑的沉默。
闻言,秦卫与仇寒对视一眼,脸上皆是一抹苦涩之意。
“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但说无妨!”
在赵元的催促下,秦卫硬着头皮回道:“虽然事出突然,但柳兄反应及时,随机应变,好在有惊无险,顺利躲过一场劫难。”
“不错!”仇寒附和道,“今日之事,足见柳寻衣智勇双全。换做是我,恐怕早已被洛天瑾扔下油锅,炸的尸骨无存。”
赵元眉头一挑,反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本侯应该记他一功?”
“这……”
听赵元的语气十分古怪,秦卫与仇寒不禁心中一惊,到嘴边的话不约而同地咽了回去。
其实,在秦卫和仇寒的心里,柳寻衣逢凶化吉自是立下大功。但看赵元此时的态度,似乎他并不这样认为。
“柳寻衣临危不乱自然值得称赞,但本侯想不明白,当洛天瑾将洵溱的生死交由他决定时,柳寻衣为何不趁机除掉祸害,反而心慈手软,放她一马?”
“这……”
“柳寻衣明知洛天瑾和少秦王的阴谋,更明白二人联手对朝廷的危害何其巨大。”赵元补充道,“洵溱身为少秦王安插在洛天瑾身边的眼线,必是一位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如果柳寻衣杀了洵溱,少秦王必会与洛天瑾产生间隙。即使不能阻拦他们造反,也能拖延一些时日。如此一来,对朝廷百利而无一害。这个道理……莫非柳寻衣不知?”
“柳兄他……或许有自己的顾虑。”秦卫圆场道,“也许洛天瑾将洵溱的生死交由他定夺……并非真心实意,而是在考验他。如果柳兄对洵溱出手,非但杀不死洵溱,反而自己会被洛天瑾重新怀疑。如此一来,岂非得不偿失?”
“是吗?”赵元眉头微皱,思忖道,“可本侯为何感觉,这一次柳寻衣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故意放洵溱一马。”
“侯爷多虑了……”
“是不是多虑,何不当面问问柳寻衣?”
未等秦卫劝解,仇寒的声音陡然响起,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朝湖面远处望去。
赵元、秦卫稍稍一愣,下意识地侧目远眺,但见水面上一叶小舟徐徐而来,船头站立之人,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柳寻衣。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柳寻衣的突然出现,无疑在赵元三人心里引起极大的震撼。
毕竟,刚刚才被洛天瑾怀疑是朝廷内应,险些被扔下油锅。而今一转眼的功夫,竟如没事人一般,堂而皇之地跑到丹枫园与他们相见。
咄咄怪事,又岂能不引起赵元的怀疑?
因此,当赵元目视柳寻衣渐行渐近的同时,眼底深处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不一会儿的功夫,柳寻衣登上湖心亭,船夫极为识趣地调转船头,片刻不歇地朝远处划去。
此时,柳寻衣的左手拎着无极剑,右手托着一个由竹子编成的精致礼盒。
“拜见侯爷!”
为免“隔湖有眼”,柳寻衣只朝赵元微微作揖,并未跪拜。
“寻衣,本侯见你安然无恙甚是欣慰。”赵元神情一换,嘴角扬起一丝和蔼的笑容。
“托侯爷的福,属下有惊无险,总算捡回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