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你管?”蒙古公子冷笑道,“简直是笑话!这里是我蒙古铁蹄,用弯刀利弩打下来的江山,何时轮到你这个汉人来管?猖狂之极,不知天高地厚!”
此刻,受伤的官差仿佛找到救星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到蒙古公子身旁,添油加醋地怂恿道:“小王爷,此人名叫林方大,平日里就极其嚣张,他和他背后的势力,多年来一直在洛阳横行霸道,目无法纪。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官府作对了……”
“啪!”
官差的话尚未说完,蒙古公子却是突然扬手一甩,给了他一记狠狠的耳光。
蒙古公子冷声训斥道:“我让你们来请梅花姑娘过府一叙,你们又是怎么办事的?今天若非我跟来看看,不知你们还要捅出多少篓子?现在人家姑娘只怕已把我们当成土匪恶霸,我看平日里横行霸道的人应该就是你自己吧?”
“小王爷息怒,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也不知这位“小王爷”究竟是何身份,他的几声训斥,竟吓的那群官差纷纷跪倒在地,捣蒜似的连连磕起头来,直磕的地板“砰砰”作响。
众人见状无不面露惊奇之色,刚刚出言附和林方大的人中,此刻已有不少心生悔意。他们原以为林方大的身份已是不俗,但现在看来,这位“小王爷”的来历似乎更不简单。
蒙古公子不曾理会这些磕头认罪的官差,径自将目光转向戏台上惶惶不安的梅花,淡笑道:“梅花姑娘,小王汪清术,对姑娘这几日所唱的小曲甚是喜爱,同时也对梅花姑娘你十分仰慕,所以想请姑娘到府上一叙,不知你意下如何?”虽然汪清术的措辞十分客气,但他的语气却听不出丝毫恭敬,反而更像是在念一段无关紧要的寒暄对白。
“是啊!”诸葛武陪笑道,“小王爷前几日刚从和林远道而来,初入中原第一眼便看上了……哦不,应该是听上了梅花姑娘的小曲。难得小王爷如此抬爱,这对你们父女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千万莫要错失良机才是。”
“小王也不妨直言相告,我不仅喜欢梅花姑娘的小曲,也喜欢梅花姑娘的脸蛋。”汪清术满不在乎地轻笑道,“倘若你肯随我回府,小王保你们父女一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如何?”
“什么意思?莫非你想用钱收买我中原女子吗?”
突然,楼梯上传来一道极尽讽刺之意的调侃,但见洛凝语在洛鸿轩和几名贤王府弟子的陪同下,自二楼缓缓而下。
洛凝语与梅花同为女子,她最见不得汪清术这种纨绔子弟,自以为有钱有势便想为所欲为。尤其是用钱收买女人,更是洛凝语不能容忍的小人行径。
“哎呀!这不是洛公子和洛小姐吗?”
一见洛鸿轩和洛凝语,徐铁崖顿时一惊,紧接着便热情地上前寒暄道:“前些日子我还随大当家一起拜会过洛府主,今日能见到洛府主的公子、千金,实在是徐某之幸。呵呵……”
“在和林时小王就曾听说,中原女子不同于蒙古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一个比一个有趣,也一个比一个俊俏……”
“那个……小王爷,这两位是贤王府洛府主的公子洛鸿轩,千金洛凝语。”徐铁崖深知洛凝语远非寻常女子,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言轻薄的。虽然汪清术身世显赫,但贤王府的千金小姐也绝非浪得虚名,尤其是在洛阳城内,洛天瑾的手段和势力,远远大于这位蒙古小王爷。
“既是误会,那便各自散了吧!”洛鸿轩心智成熟,远非林方大可比。虽然贤王府家大业大,但有时也要懂得分寸,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更重要的是,洛天瑾曾在一个月前三令五申,对蒙古人定要敬而远之,绝不可主动招惹。
因此,洛鸿轩见徐铁崖和诸葛武都有意从中调和,自然愿意就坡下驴,淡笑道:“刚刚是我府上的人冲撞了小王爷,还望小王爷见谅!”
说罢,洛鸿轩朝站在林方大身旁的王寿使了一个眼色。王寿在“福禄寿喜”四人中最为激灵,见到洛鸿轩示意,赶忙笑呵呵地走上前来,朝汪清术拱手赔罪道:“小王爷,刚刚是我家门主他喝多了,一时兴急才不小心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一个喝醉的人一般见识……”
“放你娘的屁!”林方大闻言登时火起,全然不顾洛鸿轩的脸色,开口怒骂道,“王寿,你小子就知道满口放屁,老子刚刚在楼上只喝了几杯茶,你见谁喝茶能喝多?能喝醉?”说罢,林方大又向梅花父女安慰道:“别怕!今天有老子在这儿,看谁敢动你们一根汗毛?”
“不错!”洛凝语帮腔道,“本小姐也会保护你们!想在洛阳城仗势欺人,那得先问问本小姐同不同意?”
洛凝语天生的大小姐脾气,自幼傲慢刁钻,她“不识时务”也不是一两次了,并不稀奇。真正令柳寻衣奇怪的是,一向对洛天瑾的命令言听计从的林方大,今日为何也如此的“不分轻重”?
当柳寻衣看到汪清术愈发冷厉的眼神时,心中不禁暗道一声:“大事不妙!”
“如果小王今日一定要请梅花姑娘过府一叙……”汪清术冷冷地说道,“你们又能如何?”
“那你就试试!”林方大恶狠狠地挑衅道,“不过老子要事先提醒你一句,刀剑无眼,我手里这把刀可不管你是王爷还是王八,只要你敢硬来,它一定照砍不误!”
由于林方大的执念,好不容易稍稍缓和的气氛又瞬间跌入冰点。
这一刻,东海茶楼内山雨欲来,静如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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